“陈伯,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周游来到聚集地的时候,男人们已经集中了起来,手里拿着刀子、斧子等武器,围在一个老头的身边。
老头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姓陈,所以被尊称为陈伯。
陈伯无儿无女,其实原本是有一个儿子的,只可惜,那个不孝子,连个子嗣都没留下来,就死掉了。
陈伯做事公允,从不偏袒任何一个人,所以成为了这处唐人街的话事人,不管是中年人,还是无法无天的青年,都服陈伯。
“都不要乱,人家只来了一个人,还不是打上门来呢,你们就自乱阵脚了?都散了,不要自己吓自己!”
陈伯脸色沉凝,很不好看。
他们中国人和剃刀党一向没有什么交集,现在剃刀党的人突然上门,也难怪一些年轻人沉不住气。
陈伯目光一转,突然看到了人群外刚刚跑过来的周游。
“其他人都散了,周游,你过来,你陪着淑荣走一趟,看看剃刀党的人想干什么?”
陈伯这一开口,人群自动散开,目光全部转向周游,每个人都充满了善意。
“周游,你来了。”
“游哥!”
“游哥!”
大家七嘴八舌的与周游打着招呼,尤其是一些年轻人,看着周游的目光中完全是不加掩饰的崇拜。
虽然在唐人街中,周游家里并没有父母,只有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但是周游却是整个街道公认的,最能打的人。
再加上周游并非是空有武力,他有勇有谋,俨然就是年轻一辈的领袖,就算是一些年纪大一些的人,也不敢无视周游的存在。
被这么多人看着,周游面色不动,他如今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了,当年身为一代宗师,管理整个形意八卦门,经历过的阵仗,不知比现在大多少。
“都听陈伯的,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人家只来了一个人,就把咱们吓成这样,还不让英国佬看了笑话去,我陪淑荣走一趟。”
先有陈伯发话,再有周游出面,就是原本不服气的年轻人,也都听从吩咐,陆续散开。
“陈伯,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周游打过招呼,目光看向了老张叔和顾淑荣。
“老张叔,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剃刀党的人要见淑荣干什么?”
老张叔的脸上虽然焦急,但是却并没有多少惊慌之色。
“嗨,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要我说,这还是一件好事!剃刀党的人找到我,是想让淑荣替他们的一匹马施加祝福,他们打算拿那匹马去赛马!
所以啊,淑荣,你完全不用担心。”
老张叔一边劝着淑荣,一边低头小声对周游说道:“小游,不是老张叔我势利,而是实话实说,咱们惹不起剃刀党。但是这次他们主动找我们帮忙,反倒是一次机会,如果我们能和剃刀党牵上线,对我们有很大的好处。”
对于老张叔的小心思,周游不置可否。
“老张叔,你有没有想过,先不提淑荣能不能为剃刀党的那匹马施加祝福。如果之后在赛马的过程中,那匹马输掉了呢?剃刀党的人会不会把原因怪罪到淑荣身上?”
“啊!”
老张叔神情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想到了这个可能,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可怎么办才好,要不然我们就拒绝了他们。”
看着完全慌了神的老张叔和淑荣,周游连忙摆了摆手,宽慰他们道:“你们也不用担心,既然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那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他们要是想往咱们身上泼脏水的话,那也得掂量一下,他们能不能惹得起我们!”
“好,好,好!小游,真是后生可畏,老张叔我是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热血。你说得对,咱们是惹不起剃刀党,但是他们如果想咬我们一口,那也要小心崩碎了牙。”
他们中国人不惹事,却也不怕事。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但是真正能明白,心中没有畏惧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在唐人街,大多数中国人的心态是他们都是外来者,遇到什么事情,能忍让就忍让,不要和当地人起冲突。
这种生存之道,并不能说是错误的,但是却不适应如今的伯明翰。
……
目光转回另一边,剃刀党的人如约而至。
来者的确只有一个人,他骑在一匹棕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头戴八角帽,身穿小马甲,外面套着西装大衣,脚上穿着皮鞋,和贫民街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个男人,就如同一个老派的英国绅士一样,任谁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也不会认为这样的人居然就是剃刀党的领袖。
没错,男人就是汤米.谢尔比,谢尔比家族的第二个孩子,却是剃刀党实际上的领袖。
自从汤米.谢尔比骑着马踏入贫民街之后,街上的行人就一个也见不到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躲藏起来,只敢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来客。
这就是剃刀党的威势,让普通人无比畏惧的存在。
当周游陪着老张叔和淑荣来到汤米.谢尔比面前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整条长街都处于寂静无声中,只有街道的最中央,汤米的黑马时不时打个响鼻。
只是周游却知道,别看剃刀党看起来这么威风,实际上他们在整个伯明翰,依然排不上号。
周游在观察着汤米.谢尔比这个剃刀党的领袖,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确有一种独特的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