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奕昀的声音阴冷瘆人,彭思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住了。
她瞬间清醒过来,这不是家里,这里没有人会照顾着她的情绪,哪怕她此刻心里难过的快要死掉。
彭思明白今天的事如果处理不好她就不只是难过了,整个家族可能都会为她的鲁莽买单。
好在乔奕昀没有咄咄逼人到极致,而是给了她一丝缓和的机会。
彭思不知道他是看在同学的面子上还是单纯的不想在自己生日宴上弄的不愉快,总之她要抓住这个机会。
也许,听完她的话之后,乔奕昀会……
指尖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让彭思立刻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
现在想那些还不是时候,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眼下的困境,只有保下家族,妈妈才会有希望。
彭思眼中的泪水渐渐退去,眼神里只剩下坚定,乔奕昀见状微微挑眉。
“我妈妈在五年之前得了一种怪病。”
彭思说到这里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她目光似乎有些空,声音却依旧在继续。
“开始的时候并不严重,只是脸上的皱纹增多,做什么事都没精神。”
彭思抿了抿唇,“我们只以为她是累到了,爸爸劝她多休息,她却笑着调侃自己是老了,后来。”
彭思的声音渐渐嘶哑,眼神也越来越迷茫。
“后来她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衰老,每一天都好像是别人的一年甚至十几年一样,她真的老了。”
彭思想到妈妈每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那崩溃的模样,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
“爸爸带着妈妈看了好多医院,但大家都说早衰症是不治之症,他么只能尽力的去延缓,让她走的轻松一些。”
“这些日子妈妈明明才四十出头却老的好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医生说,”彭思顿了顿,“说她最多只能再坚持三个月!”
‘三个月’三个字就好像是从喉咙中硬挤出来来一样。
而说完,彭思就好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只能倚靠着身旁的墙壁才堪堪站稳。
乔奕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彭思这通声情并茂的陈述其实对他并没有多少触动。
乔奕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随了那从未谋过面的父母,反正他从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心其实是冷的。
这种冷在他年幼时第一次看到舅舅举着枪解决了跪在地上的人。
却能无动于衷的抹去脸上被意外溅到的血,再吃下手中的小蛋糕时被激发淋漓尽致。
他当时怎么想的来着?
哦,对了,蛋糕是难得有兴趣下厨的妈妈亲手做的,他不能浪费。
思绪从遥远的记忆中抽离,乔奕昀想,这辈子除了亲人和认可的兄弟他应该很难再对别人产生‘怜悯’的情绪。
更不用说眼前的这位和陌生人也没差,指尖略微不耐的在药剂处置台上点了点,乔奕昀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些,”他看了眼对面墙上的挂钟,“不要等我的耐心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