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林盛张了张嘴巴,到底没脸说出‘这不是还有你和娘’的话,他还是知道大把年纪靠着爹娘那是懒汉行为的,
半天,他才嘀咕道:
“我还小。”
声音几不可闻,若不是长宁耳朵尖还听不见呢。他笑了:
“甘罗十二岁拜相;昭姬,六岁辨弦音;伯阳,年幼论祸福;项橐,未及十岁称‘圣公’。”
顿了一下,长宁看着他懵懂的眼睛,直白道:
“你说你要娶明欢?那你要靠什么养活她?下河摸虾?还是上树逮鸟?还是说,你想着明欢勤快,以后让她养你?”
看着他渐渐涨红的脸,长宁毫不留情道:
“你若真如此,与村头的二混子有什么区别?”
二混子是真的二混子,不仅吃喝嫖赌样样俱全,靠着自己媳妇养家,还对对方拳打脚踢,那就是个垃圾,被全村人唾弃的存在。
“我才不会和他一样!我自己的媳妇我会自己养!我,我会读书,会写字,力气还大,我能干的可多了!”
大声吼出这句话,林盛捏着拳头,浑身颤抖地瞪着长宁,好似他再说什么刺激的话,就给他来一拳似的。
“哇,原来你会那么多啊。”
嘴上说着夸张的话,长宁脸上却满是不以为然,这下子就刺激到了林盛的肺管子:
“爹!你这是什么表情?”
长宁快步越过他,走出幽深的树林,站到了阳光下:
“你说自己识字,力气大,可是识字有什么用?爹能想到的就是当说书先生了。可是说书先生还需口才好,会引经据典,你除了怼天怼地,看话本子,你会什么?”
他转过身:
“再则,也可以写信。可是就你那一手烂字,连四丫都不如,人家要你写么?哦,至于你说的力气,这个倒是可以,毕竟干农活不需要脑袋,一把子力气就够了。这样吧,正好这块地需要翻新,你去吧。”
说着将手里的锄头递了过去。
太阳的光芒在锄头尖锐的一头折射出一道白光,明晃晃的,刺得林盛眼睛不由渗出泪意,他抖了抖嘴唇:
“我不干!”
拉过他的手,将锄头放上去,长宁声音淡淡:
“趁现在日头不大,做完了赶紧回家。”
随后放开了手,
锄头‘咚’地一声,砸在硬邦邦地泥土中,长宁笑了,他将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一把将他摁了下去:
“爹可是在辛辛苦苦为你着想,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呢?快点,乖,捡起来。”
那双粗糙的大手如烙铁一般,带着强大的力气,任林盛如何反抗,憋得一张脸都红了,还是毫无办法。
“好,我干!”
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他才觉得脖子上的手松了松。
“去吧,加油吧,这块地可是要看你的了。”
对付这种小孩,就得软硬兼施,长宁笑眯眯在地头坐了下来。看着林盛不情不愿地拿起锄头走到长满杂草的田间,锄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卡兹”
锄头在硬邦邦的地上砸出一道口子。
因为近日无雨,地上充满了裂口,杂草也是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