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白鹿洞山门之外。
有两拨人相对静立,在山野犬吠鸡鸣中道别。
雾气倾泻于山水之间,缥缈四散,如同最绝伦的丹青圣手泼墨挥毫,为这场离别画出最应景的风光。
关太初红面丹凤眼,身披紫色道袍,手持拂尘,虽少了几分寻常道士飘逸出尘之气,却也有几分傲气凌云之势;
八风和尚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拿一串佛珠,往那儿一站,就如金刚怒目;
两个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的人身旁,是强振精神的吕凤仙。
和曾经在顺风镖局的打扮一样,一身蓝色劲装,将高挑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一双自小练武拉伸出来的大长腿,就连范自然和洛青衣都稍逊几分。
也正是这双大长腿,让花笑晨在瞧见的第一眼,就试图陷入其中。
但此刻的花笑晨,无瑕欣赏这番曼妙的景致,他无力地横趴在一旁的马鞍上,垂着脑袋,不时还打几个干呕。
“这个憨货,叫他少喝点不听,丢死人了!”吕凤仙恨恨骂道。
众人相视一笑,陈三更开口道:“大小姐,不妨事的。”
在四人的旁边,是一脸认命的白长根,耷拉着脑袋,全无往日那淡定儒雅的形象,不时还将祈求的目光投向陈三更,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将他这个弱小无助的小妖留在身边。
可惜,陈三更直接装作没有看见。
白鹿洞山长李梦阳的笑声在众人耳中响起,“五位贵客离山,白鹿洞当有礼相赠,既知诸位为除暴安良事,白鹿洞亦有感怀,奉上薄礼,祝君坦途!”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五道流光从山长楼中飞出,悬停在五人的面前,却是五个不同大小的匣子。
吕凤仙等四人看了一眼陈三更,见他点了点头,这才伸手接住了匣子。
八风和尚性子最急,忙着打开了匣子,从匣中扯出了一件兵刃。
陈三更蓦地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山长楼的方向,目光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八风和尚也在端详着手里的兵刃,下意识嘟囔道:“这玩意儿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旋即意识到这是堂堂十宗之一白鹿洞山长亲手赠礼,连忙作势要道歉,苏密的笑声便在一旁响起,“此物乃是一位炼器宗师亲手打造的法器,融合了佛门常见的方便铲造型,八风师兄刚猛霸道,正好可用。”
八风和尚点了点头,“此物可有名字?”
苏密稍稍有些尴尬,“此物原名丈八蛇矛,略显粗俗,八风师兄若是不喜,尽管重新取名便是。”
八风和尚舞动一番,然后试着输入几分真元,朝着远处刺出一记,真元瞬间从蛇矛之尖涌出,如白蛇吐信,远处,一块巨石无声炸裂。
“好好好!这丈八蛇矛好得很!”他高兴不已,朝着山长楼的方向,合十躬身,然后身子忽然顿住。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迟疑了一下,“那个啥,山长啊,一会儿我三哥肯定也要感谢您,我和他说的一样。”
众人哄堂大笑,只有陈三更眉头紧锁。
毫不意外,关太初取出的兵刃正是青龙偃月刀,而吕凤仙也拿到了一柄在众人看来似乎恨不适合她的武器:方天画戟。
陈三更喉头滚动一下,看着吕凤仙道:“大小姐,你喜欢这件兵刃吗?”
吕凤仙挽了个花,“要说特别喜欢吧,倒也谈不上,但觉得用着好像还行?”
陈三更一时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道:“大小姐也帮花三少看看?”
花笑晨的东西就要正经得多了,乃是一柄折扇,推开扇面,金丝玉骨,煞是不凡。
“此扇倒确实并非什么法器,但也是刀枪不入,火烧不断,扇骨之中藏有飞针,像花兄弟这般不懂武艺之人,紧急时刻亦能防身。”
听完苏密的讲解,吕凤仙一边将折扇郑重收起,一边看着花笑晨鄙夷道:“他倒也就适合用点这个了。”
至于白长根,他也打开匣子,从中取出了一本册子?
苏密笑着为他解释道:“此物乃是山长特意为白先生选择的,此书乃是以白鹿洞秘法刻制,上面收纳了白鹿洞诸多秘法,使用时撕下一页,便能以自身实力发挥出对应秘法。山长知晓白先生学识渊博,境界不凡,有此书在,当能更好庇护大家。”
白长根连忙将册子收好,朝着山长楼的方向行礼致谢。
又在寒暄几句,陈三更便开口道:“好了,既然决定了要走,我们也就不多言了,小五儿也快到授课之时,大小姐,二位兄弟,三少,长根一路顺利!”
他身后诸位也都拱手,齐声道:“一路顺利!”
吕凤仙和关太初、八风和尚抱拳回礼,“后会有期!”
白长根苦着脸,“主人,圣女,诸位,长根走了。”
花笑晨也迷糊地抬起头,“呕,后会......呕,有期!”
......
看着五人五马消失在视线,直到彻底听不见马蹄声,陈三更依旧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洛青衣走上去,轻轻握着他的手,“你不是说了吗,他们去追寻自己的事业是好事,就不要伤感了。”
陈三更转过头,正要说话。
范自然在一旁哼了一声,“青衣妹妹,问你个事儿,那天我走了之后,这人有没有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咳咳。”陈三更连忙道:“我是在等人呢!”
“等人?”洛青衣疑惑道。
陈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