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榜首,紫霄宫道子,李稚川。
号称百年来,整个道门最有天赋的修行者。
三人各自落座,魏昆这才发现,在这座小楼的房中,还摆着几张蒲团。
不等他发问,李稚川就微笑着道:“魏兄,沈兄,请稍歇饮茶,我们再等几位客人。”
沈平之笑着道:“十宗一共十位,李道兄这蒲团恐怕是不够哦。”
李稚川不置可否,微笑道:“此番不止十宗,我与灵微还邀请了天骄榜和胭脂榜上其余诸位,趁这个机会,年轻一辈齐聚一堂,也不失为一场盛举。”
......
时间和一杯杯茶水一起被吞进腹中,和一声声交谈欢笑一起消失在风里。
“裴兄,多年未见,何如移步一叙?”
正走在紫霄宫石阶之上的裴白玄霍然抬头,周身剑气轰然爆发,但却依旧被挪移到了房中。
李稚川拂尘轻摆,一道柔光将裴白玄的剑气笼罩,以免伤及小楼。
见到屋中几人,裴白玄在暗中尝试一番,发现冲不破李稚川的束缚之后,只好顺势将剑气收敛。
李稚川又重复地作着道揖,说着方才那一番客套的言辞。
裴白玄冷冷道:“我以为我已经够无礼了,没想到你比我还霸道。”
说完他就朝蒲团上一坐,“没办法,我打不过你,你说什么我听着。”
其余二人心中感慨,不愧是剑痴,真是谁的面子也不给。
也不对,好像以前就挺给吴青帝面子的,可惜吴青帝已经死了。
不仅如此,还由裴白玄递补了其天骄榜第八的位置,不得不说,世事既无常又唏嘘。
李稚川也知道裴白玄是这个性子,也不生气,仿若无事地给请裴白玄喝茶。
......
“徐兄,何妨移步一叙?”
依旧一身天蓝色长衫,步履如踩云朵般轻松舒展的徐谦之眉头一皱,脚下步伐疾走,在躲过了第一次之后,在第二下依旧被李稚川移到了小楼之中。
不过就这个表现,已经是目前四人中表现最好的了。
无愧于天骄榜第六的实力。
魏昆和沈平之都在心头暗自一叹,平日里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无人能敌,到了这儿才知晓差距为何啊!
......
接下来,天骄榜上名列第五的国师弟子顾师言,名列第七的九幽洞幽冥子,也先后被李稚川“请”到了小楼之中。
在“请”顾师言的过程中,顾师言似乎都没有半点反应,让魏昆和沈平之不由得有些怀疑,但李稚川却没有半点轻慢,甚至说言行之中还透露着几分特殊的套近乎的感觉。
......
一柄刀,出现在了石阶之上。
刀身漆黑,此刻天地间明亮的光线照过去,也似乎都被刀身吸走。
于是它看起来更黑了些。
在这个修行者的时代,本不该看到这样的兵刃,但它就是出现了。
就像它的主人,本不可能崛起,但他就是这般崛起了。
目光顺着刀身朝上,便能瞧见那只握刀的手。
那只手将刀柄握得很紧,指关节已经微微发白,青筋凸起。
紫霄宫很安全,甚至天底下没有多少比这里还要安全的地方了。
可明明没有敌人,那只手却依旧这么死死地握住手中的刀。
似乎是为了在那万分之一可能的出手中,更快上那万分之一的瞬间。
这是经历了怎样的过去,才会有这般的警惕。
从那只手向上,一张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谈不上英俊,细薄的嘴唇微微抿着,面无表情,就像一块在风雪中执拗的岩石。
他叫萧余,他来自横断刀宗,他是天骄榜第四。
天骄榜上,唯二不是出身十宗之人。
但比起师父是荀郁的顾师言来,他背后那个曾经也辉煌过的横断刀宗,早在十几年前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多少辛酸事,成就一人一宗门。
“萧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移步一叙!”
萧余平静的双目中瞳孔猛然一缩,整个人不见任何动作,一道刀光便如凭空而生的飞瀑,砸落向面前的石阶。
空气中,似有一道无形的牢笼被击碎。
但就在刀势由盛转衰之时,一道新的牢笼又重新建起。
萧余毫不犹豫,拧身便又是一刀劈出。
李稚川的轻笑声在空旷的石阶上响起,萧余的面前骤然出现一柄拂尘的虚影,拂尘之上万千长丝疯长,缠绕向萧余的四肢。
黑金长刀再起,却被拂尘的长丝一同缠住。
萧余的脸上依旧不见表情,只有咬牙的痕迹在脸上一闪而逝,他沉声一喝,手臂青筋暴起,黑金长刀猛地光芒大盛,斩断了拂尘的长丝。
“呵呵。”
李稚川的笑声轻起,声音一起,一股巨力凭空生出一落,压向萧余的身躯,试图将其缓缓压倒。
萧余苦苦支撑着身子,但身子渐弯。
长刀插在地上,也被压得刺入地面,一起沉下去。
“啊!”
萧余猛地一声怒吼,真元在体内暴走,猛地撑起了身子。
但付出的代价是嘴角缓缓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咦?”
空气中响起一声轻轻的惊呼,旋即一道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轰然砸落在萧余的背上。
人力有穷,萧余再硬的腰杆,再不屈的意志,都无法抹平巨大的能力鸿沟,一下子再度被砸弯下去。
“啊!!!”
他再度发出一声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