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真的死了吗?”
“看心口都插着剑了,应该是吧?”
“你们去看看?”
“你怎么不去?”
“我怕啊!”
“那我们不怕吗?”
一个风韵犹存,年纪稍长的女子咬牙站起,“我去!”
“红姐!”“红姐!”
几声担忧的呼唤响起,显然这个女子在群体中颇有威望。
她扭头勉强一笑,“我年纪大了,就算这次又是假的试探,也认了。”
她迟疑着迈开了第一步,腿都在颤抖着。
但随着步子渐渐迈出,眼神也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她走到猳国的尸首旁,抬头看去,那张双目圆睁的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骇,眉心一个光滑的孔洞,将一切的鲜活带走。
她忽然笑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终日打洞的人最终也不过被人洞穿的宿命。
一双白净的手大胆地伸出,摸向了他的脖颈,虽有一丝余温,但再无半点跳动。
她猛地一下拔出长剑,劈在猳国的尸身上,淋漓的鲜血衬托着她发自内心的癫狂,她大笑着,“死了,真的死了啊!哈哈!”
背剑女子看向走到她身旁的陈三更,得意地挑了挑眉。
陈三更却低眉敛目,神色依旧平静而悲悯。
背剑女子一愣,耳中听见那癫狂的笑声渐止,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嚎哭。
悲惨的遭遇忽然结束,压抑的情绪一朝释放,心境的大起大落必须要用大喜大悲来抒发,这些可怜的女子们抱头痛哭,泪水滂沱。
一旁的众人都看得心有戚戚,尤其是三位女子都已经泪眼婆娑。
云香更是多了几分感同身受,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看向陈三更背影的目光充满着感激和爱意。
刘昭明叹了口气,“民生多艰,何日得安。这天下,到底还要走多长的路啊!”
站在他身旁的小五儿抬头道:“刘二哥,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们在天京城那次吗?”
刘昭明低头看着他,点了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我们在选书的时候,有个正在看书的大叔跟我聊过几句。”小五儿回忆道:“他看我在选一些论政的书,就问我小小年纪怎么会喜欢看这些。”
刘昭明回忆了一下,当时书坊中人不少,他还真没怎么在意小五儿跟谁聊过天,问道:“那你怎么答的?”
“我说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过得那么苦,为什么又有人会过得那么好。”
刘昭明轻轻拍了拍小五儿的肩膀,“这个回答不错,然后对方怎么说呢?”
“他问我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个天下那么大,我能帮得过来吗?我当时听完就有些气馁,觉得是啊,大端那么大,那么多百姓,无时无刻都有悲惨的故事发生,就算我明白了那些道理,依旧照看不过来啊!”
“小五儿,你不能这么想。”刘昭明的神色蓦地严肃起来,正要教导几句,小五儿就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就是当时心里忽然有点气馁而已。”
他看着刘昭明,“那个大叔把我问住了之后,也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所以先不要想那么大,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慢慢就能做好更多的事情了。”
他看着前方痛哭的女子们,轻声道:“道阻且长,行则将至。我现在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刘昭明欣慰地拍着他的肩膀,“好孩子。其实你也不算孩子了,再过两岁都该成亲了。”
小五儿脸一红,“我还小呢!”
刘昭明忽然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小五儿疑惑地抬头,看向那一群哭声渐止的女子,陷入了思考。
......
背剑女子就不愿意思考,思考多辛苦多扭捏,天地间若是只剩剑就好了。
所以,等到众女都哭得差不多了,她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道:“大家也别顾着伤心了,现在这个罪大恶极的人已经伏诛了,大家也都自由了,趁现在天色还早,抓紧回去吧。”
说完她又很快补了一句,“地方远的就跟我们说,我们送大家回去。”
两句话出口,她心满意足地在心里默默赞赏了一句自己,果然历练有用,考虑问题又更加周到了呢!
不过,外界的反应似乎并不像她自己的反应那么好,姑娘们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重新目光呆滞地靠在一起,神色悲戚。
???
什么情况?背剑女子诧异地看着她们,“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啊!你们不想回家吗?”
“家?”众人当中隐隐领头的红姐苦笑一声,“你们走吧。”
背剑女子眉头一皱,难以置信地道:“走?”
红姐点了点头,“难道还要我们留你们吃饭吗?”
背剑女子怒气猛涨,“我们千里迢迢来解救你们,你们甚至连一句感谢都没有,居然还赶我们走?”
长剑倒飞而出,握在她的手中,寒光闪过,血迹再无,杀气让四周都没了声音。
红姐抬头看了她一眼,平静道:“的确,从道义上说,我们不止应该对你们说谢谢,还应该跪地痛哭,今生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恩德。”
背剑女子闻言一愣,“那.......”
“可是,我想问问你们,以前为什么不来,现在为什么又要来!”
红姐的声音骤然变得尖厉,近乎嘶吼,“我们这些姐妹,若是在被这个杂碎掳掠进山之前被你们救下,哪个会不真心诚意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