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衣在一旁好奇道:“大哥,到底怎么了?林师傅有什么背景?”
洛青山从鼻孔里喷出两道郁闷的浊气,指着不远处墙壁上的令牌,“你们自己看吧。”
以陈三更和洛青衣等人修行者的目力,自然能够将令牌上字迹瞧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下方的那个落款。
“他是国师的人?”多少也见过些世面的洛青衣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国师?”陈三更一愣,想起了秦翰跟他讲述过的只言片语。
大端开国至今不过三十余年,但已经渐渐显露盛世之像。
虽然开国的建隆帝,继位的淳化帝都颇有明君之像,但朝野多言,能有如今景象,国师居功至伟。
这位名叫荀郁的国师,与建隆帝相识于微末,倾力辅佐建隆帝定鼎天下。
于百废待兴之中,慢慢搭建起一个治世的框架。
而后建隆帝英年早逝,淳化帝上位,乃是兄终弟及,朝野人心动荡,又是国师一言而决,稳定了天下民心。
简单来说,把他当个皇帝来看,在实质上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陈三更看着洛青山一脸灰败的样子,心中恍然,若这位林师傅真是得了荀郁的庇护,以洛青山的地位还真不敢强迫人家做什么事。
王无争一愣,跑到令牌底下仰头一看,无语道:“好你个林师傅,瞒我瞒得这么狠,害得我常常还为你瞎担心来着。”
林师傅笑了笑,一边起身踩着凳子将红绸挂了上去,一边道:“王公子你从来不强迫我,我也没必要跟你显摆啊!”
......
抢人的事情由此便作罢,众人好好吃完饭,便老老实实地离去。
当然,原本也就洛青山一个人有那点念头。
结账的时候,洛青山抢着付了钱,而且还付了两倍的钱。
陈三更心中却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一个在整个大端也多少叫得响名号的贵公子,这份能屈能伸的心性,也是难得了。
只是这一份心性如何练就的......陈三更忽然打了个寒颤。
没曾想中午结账的时候张口闭口不离钱的林师傅此刻居然将洛青山多给的钱一分不少地还了回去,笑着道:“我也就图个自保,你也别担心旁的,要来吃饭随时欢迎,该给多少给多少,童叟无欺。”
这份爱钱却不贪钱的做派,看得陈三更颇有几分遇见知音的感觉。
......
回了洛府,已是月色初升。
大半个圆月绽放冷辉,灯火亮起处,月色悄然无踪,似可有可无,但在没有灯火的地方,它就是夜色中唯一的光明。
如同寻常瞧不见的人心。
“一起走走吧?”
接近陈三更等人暂住的院子,洛青衣轻声提议道。
众人识趣地跟陈三更挥手告别,加快脚步回房歇息,试图在这儿盯着陈三更不要乱来的洛青山也被刘昭明和关太初不由分说地架进了院子。
脚步声轻柔和缓,若不是脚底的落叶发出粉身碎骨的惨嚎,一对璧人映月漫步的意境应该是完美的。
“你会不会有些不开心?”
走在宽敞静谧的后花园中,洛青衣任由陈三更牵着她的柔荑,略带着几分担忧地开口。
陈三更站定,转过身来,低头看着洛青衣,微笑道:“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啊,也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我怕你会觉得不舒服,就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一样。”
只有深爱,才会如此患得患失吧。
陈三更心头一暖,捧着她比月色还美的娇颜,看着她的双眼,四目相对,星辰和大海相遇,声音比最明媚的春风还要温柔,“怎么会呢,能跟你结为道侣,是我毕生的荣耀和幸运,是我生命中最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好。”
夜风取代了千言万语,陈三更低下头,终于吻住了微凉温润的双唇。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来津液的擦间而过,看来他们的前世就没少过纠缠。
恋恋不舍地分开,洛青衣依偎在陈三更的怀中,“离青眉酒会只有七天了。”
陈三更抬头看着远方,轻轻叹道:“是啊,只有七天了。”
洛青衣轻声道:“你的心跳得好快啊!”
陈三更低下头,“你呢?”
“也很快。”
“我不信。”
洛青衣一下子弹开,开怀的笑容撞进平静的夜色,慢慢荡漾开去。
......
夜已经很深了,陈三更还没睡。
他坐在房间内的窗边,时而在纸上写写画画,时而又停下来,沉思许久。
就这么,他枯坐了一夜,冥思苦想了一整夜。
.......
第二天,晨光未亮,庞大的队伍自天益城出发,连绵不绝,队伍最前方已经走到了城门口,最后一口箱子才刚刚装车离开洛府的大门。
若没有强有力的人物压阵,这样的队伍就是无数人眼中的肥羊。
更何况,除了其中的财物,真正重要的是这些青眉山主洛灵均的嫡亲家眷,容不得半点闪失。
而这副担子,就压在了陈三更的身上。
以至于今天一早,深思熟虑了一整夜的陈三更最终决定,让刘关张、吕凤仙、小五儿、花笑晨都尽数留在了天益城,让王无争帮忙照看,顺便也多玩两天,等他将人送回了青眉山,再回过头来接他们。
众人都知道轻重,连声应下。
所以,此刻的队伍中,就只有洛青衣和陈三更并辔而行。
好在这一路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