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小是谁?当年在酒吧卖酒的时候人人见了她都得尊称一声“酒把式”,什么黄的白的红的洋的混的,不带怕的!那是三瓶不醉,五瓶不倒,十瓶开胃,啤酒套子踩在脚底下,抓起一瓶来直接对瓶吹,一群大老爷们儿都喝不过她一个。
“老弟,你给,给哥哥我,透,透个底,这批货,你,你到底,多少钱能收?”席素贵东倒西歪的趴在桌子上,说话都快找不着舌头了。
“老哥,咱俩今天不谈生意,谈感情,感情不用别处寻,都在这酒里,来来来,干了这杯还有一杯,再喝完这杯还有三杯...”顾小小端着杯子开始唱起来,“那就不要留,时光一过不再有,你远眺的天空挂更多的彩虹,我会紧紧的将你豪气放在心头...”
“伤心也是带着微笑的眼泪数不尽相逢等不完守候,如果仅有此生又何用待从头...”
也不知道是哪句歌词触了席素贵的神经,他竟然开始抽噎起来,顾小小也见惯不怪了,人喝多了什么样的都有,有那喝完酒就絮叨个没完的,有喝完酒就闹事儿的,还有平时脓包喝多就装大哥的,像席素贵这样喝多就哭的还算酒品不错的了。
席素贵酒量不济,才两瓶洋酒下肚就找不着北了,顾小小才刚刚开始而已,就他这一号的,顾小小能喝他八个来回。
布鲁纳哭丧着脸嘀咕道,“得了,今天又谈不成了。”
顾小小还是那句,“好饭不怕晚。”
席素贵已经五迷三道的了,他搂着酒瓶子干嚎引得周围人不断侧目,乌雅走过来对布鲁纳说道:“席先生喝多了,我在楼上给他开了一个房间,你们把他搀上去休息一下醒醒酒吧。”
顾小小站起身对布鲁纳说道:“麻烦您照顾席先生了,我也要上楼休息一会儿了。”
顾小小径直上楼回到房间,李安和曹润田正在房间等她。
“事情打听清楚了么?”
曹润田回道:“城里一共有三家洋行,最大的那一家就是武商洋行,武商洋行实际上是英国人和德国人合资的,他们涉及的业务有很多,表面上做的是“民生事业”投资,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他们主要做的是鸦片贸易和军火走私,武商洋行几乎垄断了汾洲府的鸦片市场。”
原来是英德合资企业,顾小小心道,英国人负责走私鸦片,德国人负责走私军火,一个是鸦片巨头,一个是军火巨头,两大巨头强强联合垄断市场,中国老百姓的银子流水一样装进了他们的口袋,然后再漂洋过海流向海外。
曹润田继续说道:“我们还打听到武商洋行那个英国人还是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职员。”
顾小小穿越后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这个英国东印度公司了。
这家所谓的公司是极牛批的存在,你说它是公司吧,它有武装,而且在一定地盘上兼有政府职能,你说它是殖民机器吧,它又是商业机构,主要成员都是商人。
可以说东印度公司是一家承担着殖民掠夺任务的公司,不仅拥有贸易垄断权利还能拥有军队管理殖民地,盛产鸦片的孟加拉就是东印度公司管理的殖民地之一。
鸦片走私是在嘉庆年间开始成气候的,鸦片市场也逐渐形成规模,而主导中英间鸦片贸易的就是这个东印度公司。
鸦片开始大规模输入中国后清政府进退两难,禁吧,走私加剧,不禁吧,进口走私都加剧,可是定章程,立法度全都没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禁令就是一张废纸,负责查走私的水师就算有心严禁也无能为力,根本原因就是打不过人家,所以很多夷馆的鸦片买卖还是公然进行。
顾小小对曹润田说道:“给我师父捎信,让他带人过来。”
李安担忧的说道,“你要干什么?可别瞎胡闹啊,他们的后台可是东印度公司。”
“管他是什么公司,他们的地盘儿在英国,这里是中国,我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想要干点儿什么还得看他们那些藩鬼的脸色么?”
“你的口气倒是不小,可是你有实力跟他们抗衡么?”
“先把枪买下来。”
顾小小扭头对曹润田问道:“我们有多少银子?”
“不到二百两。”
“毛知县他们家里人还没拿钱来赎人么?”
“我们走之前还没有。”
“毛知县家里还有什么人?”
“听说他还有一个老娘在河北老家。”
“给老夫人写封信,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知会她老人家一声呢,毛家现在没有主事儿的了,她老人家得赶紧回来主持大局才行啊。”
有家人就好办了,绑架勒索的最怕四类人,鳏寡孤独。
李安说道:“人家老太太岁数大了,你也不怕她听了这事儿心脏病发一下子过去了。”
“那你就太小瞧古代封建社会的女性了,她们在数百年的压迫中锻炼出了隐忍坚韧而强大的心脏是不会轻易倒下的。”
李安撇嘴嘀咕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故人诚不欺我。”
曹润田说道:“这样的话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拿到钱...”
“随便找个尸体切下一根小母手指头随同给老夫人的书信一起寄过去,她必须知道我们的难处,得让她比我们更迫切才行。”
李安惊讶的张大了嘴说道:“顾小小,你够狠的啊!”
“我权当你是在夸我了。”顾小小想了想又说道:“毛大人父女俩...他们祖孙三代在咱们那儿又吃又住的每一笔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