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小制作樟脑丸的计划实施的很顺利，这多亏了曹润田那个孩子。
顾小小发现曹润田真是块宝贝旮沓，办事儿效率高，最重要的是能听懂话也肯听话，能听懂顾小小说话就很难得了，曹润田不仅能听懂能办妥还会举一反三，有些事情他还能想到顾小小前面去，这种孩子要是放在现代，一准儿能评上年度领导最喜爱员工的荣誉。
老板不都喜欢这样的员工么，业务能力强，执行能力也强，还有自己的想法，就是性子有点儿拧巴，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但是往好了想，成大事者就是需要那一股子韧劲儿不是，最最关键的，是这孩子越长越顺眼了，刚来的时候像个瘦猴子，五官抠抠着也看不出个好赖来，现在身上有肉了，五官也抻开了，仔细一看，还真是个顶不错的小伙子。
顾小小捏起手心里的樟脑丸捻了捻，樟脑丸表面很光滑，天然樟脑丸有一股清香味，顾小小以前接触过的樟脑丸都是合成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把这些樟脑丸分发给每一个人，然后屋子里的边边角角也都放上一些。”
曹润田点头回道，“好的。”
顾小小又问道：“咱们这些人里可有懂洋枪的么？”
曹润田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我会再详细调查一下。”
“不用了。”顾小小摆摆手，“太费事了，明天我就要去汾洲府了，也不用挑旁人了，就你跟李安两个跟我一起去就成了，家里的事情你提前料理一下。”
“我手头现在也并没有什么着急的事，疫院里的病人有三成已经康复了，剩下的七成怕是不行了，山下的灾民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发瘟的人了，现在看来瘟疫应该快结束了。”
顾小小想了想之后问道：“狗蛋有消息么？”
“狗蛋捎信回来了。”
曹润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顾小小，顾小小打开一看差点儿没气昏过去，纸上画的是标准的狗蛋体，如果现在狗蛋本人站在这里应该也认不出画的是个啥。
顾小小头疼的扶额叹气。
曹润田说道：“虽然画的有点乱，但是我猜他们应该已经平安到达王炽老家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曹润田指着纸上的条条线线说道：“这个三角形是房子，这个四方形是马车，这两个椭圆形应该是代表着狗蛋和毛小姐。”
经过曹润田这样一分析，顾小小再看那张鬼画符的纸还真就看出那么回事儿来。
“小曹，回头问一问咱们这些人里有没有能识文断字的先生，把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全都集中起来学学文化课，孩子们是未来啊，无知的未来是灰暗的啊！”
“知道了。”
顾小小看曹润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说道：“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别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看的我憋得慌。”
“姐...”曹润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我，我想出去留学。”
“呦！你有上进心这是好事儿啊！”
“可我没钱...”
“你是没钱，但是姐姐我有啊！你放心，穷什么不能穷孩子，穷孩子不能穷教育，正好明天我要去见那个武商洋行的买办，到时候我顺便问问他出去留洋这事儿具体要怎么弄。”
曹润田膝盖一弯就要往下跪被顾小小一瞪又立马站直了，他擦了擦眼角说道：“谢谢你小小姐，我留学用多少银子我都会一笔一笔记下来，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银子就甭提了，等你日后有出息了别忘了我这份人情就成，我跟你讲啊，不是所有孩子来跟我说要留学我都管的，我是看出来你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大出息，如果出去镀金之后肯定能更出息，我这是提前投资啊。”
“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想好去哪个国家了么？”
“日...”
顾小小忽然一拍桌子吓了曹润田一跳。
“怎，怎么了？”
顾小小咬牙切齿的回道，“除了狗*的小倭瓜去哪都行。”
“倭瓜？”
李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他怀里抱着小列钧笑着解释道：“倭瓜就是倭国啊。”
顾小小也笑，“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先想到“倭”这个字的，难道是因为倭国人长得都像倭瓜那么矮？这个字用的真妙。”
李安早生几年，他出生的时候中国刚解放没多久，所以他对日本人的痛恨比顾小小更深，“你小小姐说的对，小倭瓜没一个好东西，你要留学我们都支持你，但是选哪个国家都成，就是不能选倭国。”
曹润田低下头眼底一汪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小小看他脸色知道他有心思，于是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去日本留学？”
曹润田啜泣着低声回道：“我娘在日本。”
李安惊讶的问道：“你娘是日本人。”
“不是，我娘是被当成猪仔卖到日本去的。”
这是顾小小第二次听到“猪仔”这个词。
“李安，关于猪仔的事情你听说过么？”
李安回道：“历史课上有学过，现在这个时代是美国工业大发展的时期，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华工劳动成本低廉，有些人会以招聘的名义骗中国人签订合约到世界各地去打工，实际上就是去做奴隶。”
顾小熊问道：“难道这些人都不是自愿的？”
曹润田回道：“是自愿的，很多人走投无路了就会到招聘华工的地方，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