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一位受试者杨柳所居住的医院病房里,一切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病床上的人静悄悄躺在那里,对于周围正密切观测着她数据和身体状况的人,也都毫无知觉。
而与之相连的信息脉络上,自从之前因为实验中断而被剥离的数据端口,也再没有了任何鲜活的迹象,就如同死过一次的受试者一样,只剩下了一具没有反应,无法表达的躯体。
即便是将此时这人的大脑信息,重新录入到实验终端的数据链上,也不会产生任何的反应。
就像是一个坏掉了的,并且被格式化的u盘,无论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多长的时间,也是处在一个,没有办法被连接和读取的情况。
“医院那边到现在为止,基本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我们的人还在那里盯着,在这次实验中断休息前,还是继续保持观察的状态,更多的,怕是没有什么用处。”
根据具体的实验信息所反映出来的情况,这也是由此能够得出的一个基本且正确的结论。
周显对此没有任何的异议和要反驳的地方,虽然没有人想要看到实验失败,在受试者的身上发生类似杨柳这样的,不可逆转的失败结果。
但是事实终究是如此,并且实验本身必然就存在着或好或坏的不同结果,在实验开始,决定接受的那一刻开始,对于不论是受试者,还是他们这些参与到实验中的人来说,就已经是做好了心里建设,和面对可能发生的任何问题的决定。
如果能够通过对于之前,实验中断时候的残留信息追踪,而对于受试者本身起到任何有帮助的可能的话,那这自然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但是就开始直到现在的实验情况来看的话,已经几乎没有了这样的可能,也就没有了太多,在这一点上继续投入下去的意义。
周显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显示器上那明显存在,被用前一个受试对象的姓名缩写,而标记为yl的点,然后眼看着这一信号的强度,在屏幕中又渐渐地弱了下去,本来被点燃的情绪似乎也跟着一点点沉寂了下来。
即便是不能够再次将yl的这个点,和此时正处在医院当中的受试者给联系在一起,关于将其本身给弄清楚的这件事情,无疑是让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十分执着和关注的部分。
但是具体该怎么去做,方法又是什么,却成了一个始终没有办法被解答的问题。
“游戏进程中的那个杨柳的npc的坐标轨迹,能够比对出来吗?”
周显这会儿也只能是将目光放在,除了姓名以外,并没有直接联系的一个点上,这听起来其实是有些愚蠢的。
但是鉴于没有其他可以入手的地方,便是顺带着将看似有关联的部分,也都给一并关照一下,结果就是从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这一npc的坐标轨迹和之前信号点的坐标数据。
进行比对之后的信息,两者根本没有任何的一点重叠的部分,更别提其他的联系了。
杨柳这个名字出现在游戏中,几乎就是和施总的那张脸,出现在其中一位npc的身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出自于受试者的潜意识里的信息反映,并不一定意味着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周显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并不意外,不过他倒是希望实际并不是这样的,那么或许还有另一种发现和可能。
于是到了这个时候,一切的关注点似乎就只能是,又再一次回到了苏伊的身上。
希望此时身体躺在实验舱里的这个人,她在游戏实验进程中能够有一些,此外无法被了解到的收获,随着游戏进行,而带来其他的惊喜。
虽然这也并不是一件十分乐观的事情,因为距离这次的实验开始,已经过去了超过本来预定的实验时间。
这段时间的高强度的工作,对于在场还能够轮班休息一下的工作人员们,尚且不存在什么问题,不过对于实验舱内的人来说,具体情况如何,是他们之外的人,都没有办法具体预知到的一件事情。
虽然如果只是通过身体被观测的数据值来做出判断的话,眼前的状况基本处于一种,还算平稳的状态。
但是在存在着危险和未知的情况下,必然是存在着一定的风险,不久前的一次数据波动,就已经反映了这个问题。
那时游戏进程中的苏玛丽,处在被困的昏迷状态里,而屏幕之外的他们,却在一番尝试之后,发现并不能够第一时间通过外在指令的输入,来干涉到系统内的运行停滞的情况。
好在,这时间并不常,前后也只有三十秒左右。
“周工。”一直负责着实验舱那边数据的一位工作人员这时朝着周显身边走了过来,就自己心里的想法,提出了一些有关此时实验受试者的担忧。“我们接下来是不是有暂停实验的准备啊,这时间前后已经推后了很多,之前的一个小意外虽然说对于受试者的身体数据看似是没有太多影响的,但是我们不能冒这样的险了。”
周显跟着点点头,还没等他说什么,操作台前的工作人员急着出声叫住了他,“周工,你快来看!”坐标数据显示的屏幕上,yl的出现轨迹在经过统计和加入了时间轴分析之后,呈现出了一种和此前完全不同的面貌,原本看似是杂乱无章,没有任何规律的图像一下子变得有迹可循了,在某种程度上,几乎是达到了和苏伊所在的信号标记的另一个图层的同步,而这两者之间就图像上看来,其实是完全被隔断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