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媛把头低着,摇了摇。
解泽平在电话里告诉她,“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他信誓旦旦,“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来。”
国家秘密法规定:故意或者过失泄露国家秘密,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温想说得对。
这场牢狱之灾,她躲不过。
“别做傻事。”
实验室,她不要了。
解泽平看着她,把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她又说,“解泽平,我们离婚吧。”
语气很平静。
解泽平默了一会儿,“……好。”
甘媛低下头,目光不看他,“谢谢。”还有,“对不起。”
解泽平把听筒握得很紧。
狱警在一旁提醒,“通话时间还有一分钟。”
“我能帮你什么?”
甘媛想了想,“能不能把龙舌兰香水带给我?”
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为何嗜酒?
只愿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解泽平说,“好。”
既不迎来,也不送往。
目光牵引在高处,西山,薄暮,一簇簇山茶花,开得如火如荼。
回到家后,顾夜西把屋里的躺椅搬出来,搁院子里,让温想躺上去,现在光线正好,晒着很舒服。
“解棠那边你别担心。”他蹲着,手撑在她双膝两侧,“甘媛知道这件事有风险,已经留好了后路。”
什么后路?
除了别墅,她还往解棠的银行卡里打了一笔钱。
这笔钱,足够他完成学业。
温想望着远处,那里有树的影子,“嗯,她对解棠很好。”比对她好。
顾夜西握住她的手,“想想,不想了她。”他背对着夕阳,身后萦绕着淡淡光圈,轮廓很漂亮。
温想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嗯。”
顾夜西看她眼色,终于笑了。
他站起来,把自己送到她面前。
像只黏人的大狗狗。
温想懂了,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一下。
顾夜西眼角弯弯的,不消片刻,压下来,“温想,你是不是也有事瞒着我?”连名带姓,他语气忽然就不温柔了,“薄弈。”
唐秋的事不是他说的。
那也就表明:她早知道薄弈没有背叛,在他坦诚之前。
“嗯。”
还嗯!
顾夜西扯了扯嘴角,目光对着她,语速缓缓,“想想,你学坏了。”要命,他家小淑女居然也会套路人了。
温想嘴角弯弯的,伸手摸到他的喉结,“顾同学,是你低估了薄弈的忠诚。”外祖母看人的眼光很准,她曾说,“薄弈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
这是很高的评价。
薄弈做到了。
顾夜西拿开她的手,很不满,“可我是你男朋友。”
他是内人。
薄弈是外人。
不一样的。
他不是也瞒她了吗?
温想故意逗他,“那你没问啊。”
这是什么话?
顾夜西发现她可不止一点坏。
他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想气又气不起来,“不许有下一次!”语气很强硬。
好不讲理。
温想忽然抬头,咬他的下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顾州官不跟温百姓讲道理。
他托着她的腿把她抱起来,自己坐上去,搂着她的腰,压向自己,“想想,我不信任任何人,除了你。”
在危险中处久了,警惕便成了一种本能。
“那你自己呢?”
“不信。”
这是真的。
顾夜西摸了摸她的脸,把她鬓边被风吹乱的头发拂好,来软的,“想想,你答应我好不好?”
温想不说话。
看他的下巴,那上面有一圈牙印,淡淡的。他懒着一身骨头,眼睛里盛满了夕阳,还有她的影子。
很漂亮,很犯规。
“嗯?”
他引诱人的调调太会了。
“……好。”
没办法,温想已经色令智昏了。
顾夜西看着她,轻笑。
“笑什么?”
“你真好看。”
“……”
油腔滑调!
温想把目光移开,耳根子发烫。
为什么要晒夕阳?
因为夕阳和接吻很配。
最后,好不容易才吃上饭,温想体力消耗得太多,饿了,胃口很好。顾夜西坐在对面,笑得不明显,但眼底很暖。
“你不吃吗?”
顾夜西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牛肉,“我饱了。”
可他都没吃啊。
温想舀了碗鸡蛋羹给他,苦口婆心,“吃一点,不然晚上会饿。”
顾夜西坐过来,和她挨着,“你喂我。”
确实黏人。
温想好笑,文邹邹地问,“敢问公子今年贵庚啊?”
他乖乖回答,“十九。”
灯光是淡淡的杏色,落下来,墨痕未散,不如红尘,晕开了半生底色,归来仍是少年。
温想看得入了迷。
“想想。”
“嗯?”
顾夜西喉结滚了一下,目光灼灼,“我还要。”
温想懂了。
她没说什么,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红着脸说,“先吃饭。”
顾夜西舔了舔嘴唇。
他戒了烟,却染上她的瘾。
瘾很重。
“你先喂我。”
说完,他直接把人拉过来,低下头去深吻,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