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退,抬手擒拿住他的手腕,继续冷笑:“我劝爹还是早早带着族人离去,若今日闹出人命,女儿倒要看看你的新娇妻、你的差事还能不能保得住!”
夏侯明虽然厉目横对,但眸光闪烁是有些退缩了。而此时翠花已经带着钟大夫赶来,钟大夫一看到是我,瞠目一瞪,“怎么是你?”
我一时哽住,却听他又道:
“你不是挺能的吗?能让人死而复生,自己救便是。老朽行医几十年,一朝名声毁你之手,自认技不如人,不敢班门弄斧!”
说着,他就要提着药箱离开。
我心脏似被戳了数刀,痛到极致,又麻木下来。
我小心放下秦氏,跪着过去抓住了他的衣角,卑微的像尘埃一般,“钟大夫,那日只是个偏门之法,我从没有轻怠过您,我真的一心只想着救人而已。求您救救我娘,求您了!”
“哼,你们这样的,不救也少了几个祸害!”钟大夫一脚踹开了我,
我始料不及,被踹的仰身倒下,手掌蹭在地上磨破了皮,虽只是个小伤口,但却是钻心蚀骨的疼,因为昨夜周槐之的那一击几乎要碎了骨头的。
“妹妹,娘……”夏半知嘶厉的叫着,“夏侯明,你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她们曾是你挚爱的妻女啊,你怎么忍心……啊——”
我脑袋里乱糟糟的,可我只有一个信念——救回秦氏!
有她,我坚持来到这个家的意义才会存在。
我踉跄的爬了起来,任何人也不求,任何人也不去争论。将秦氏背到了背上,然后朝堵挤在门口的夏氏族人大喝一声:“滚开!”
我走出了酒楼的大门,头也没回的朝另外一条街飞奔而去。县里还有好几个医馆,不止钟大夫一家,只不过有些远而已。
“荷妹妹,我来帮你背吧!”
在跑出了几百米时,我停下休息几息,耳边传来一声温和,我这才发觉身边跟着一个人,是刘元修。
难怪我觉得秦氏轻的像骨头架子似的,原来是他一直用力托着秦氏在我背后的重量。
“谢谢,不用。”我心底流淌过一股暖意。
前世我孤苦伶仃的长大,没有怨恨那个世界,是因为我也遇到过许多善意的温暖,他们是照亮我人生路上的明灯。
这一世,刘阿婆、刘元修亦是。
刘元修焦急道:“那你跟着我走,我晓得有家最近的小医馆。”
我眼眶有些泛热刺痛,忙点点头,“好。”
刘元修带着我一步不停的转进了一条僻巷,停在一户窄门前,敲了一会儿门,一个十来岁的小童开的门,看见我背后秦氏头上的血,本来是不悦的表情,立即变得紧张道:“师父在午休,元修哥哥先带她们到药房,我去叫师父。”
刘元修喘着粗气,朝小童深深的鞠了一躬,“麻烦小威了。”
小童路也没引,直接奔向了东厢房,嘴里还喊着:“师父,师父,出人命了,您快起来!”
刘元修轻车熟路的带我进了一间房,里面有张简易的单床。
我将将把人小心放下,东厢那边传来一声粗暴,“吵吵吵,午睡也不让人有个安宁。”
“师父,人命关天。”
不多会,药房走进来一个人,满脸络腮胡子,头发乌糟糟的,看不出年纪,穿着一袭灰衣,也不晓得是脏,还是衣裳颜色如此,反正就是不修边幅。
刘元修双手交叠朝他行了个大礼,而我心中沉甸甸的,朝他跪下去,“求大夫救救我娘。”
“能救就救,不能救就没救。跪什么?”
大夫朝我翻了个白眼,径直走过来瞧秦氏。
站在门口,风一阵阵吹拂到身上,被汗浸湿的衣裳粘沾在皮肤上,凉的透心沁骨。
刘元修不知从哪拿来一个药瓶,犹豫了一会,“你手破了,我替你上些药。”
“谢谢你!”
我笑看着他,然后伸出手递到他面前,他面色微红,垂头盯着我的手,“怎么伤的这样严重?”
我没回答,只是在心中浅浅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