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斟酌了一会,喊道:“爹。”
夏侯明抬眸看了看我,“跪下。”
呃……
我犹犹豫豫的准备跪到地上,想起此时的地面肯定冻的像冰,在他泡茶的坐榻上拿了个坐垫放到地上,才跪下去。
夏侯明原本冷冷的面容似乎被崩裂了,好久一会才道:“你知错吗?”
“啊?”
夏侯明皱眉,“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女子竟不顾礼仪体统,与别的男子有肌肤之亲,这也是你能干的?”
听这语气似乎并不是非常生气啊!
“救人嘛,我没想那么多。”
默了一会,他怀疑道:“谁教你的?”
“的一本医术里偶然看到的一篇——人骤死,留余温。以手握拳摁压胸间,激发心脏搏动,十之六七能挽人性命。”
我有些佩服自己的文采,信口就能胡来一段。
不知道夏侯明信没信,反正他拧了一会眉头,没再追究下去。
“刘元修是个好孩子!”
什么意思?
夏侯明叹了口气,“我原想让夏雨与刘家结亲的,却不想出了你这一着。”
我恍然大悟,难怪夏雨反应那样大,一口一个亲密的“修哥哥”,想必没少听夏侯明夸赞他,遂也起了些情窦初开的心思。
“我与他也没什么,若他俩郎有情妾有意,您便去提一提呗!”
“粗俗、无知。”
我“嘿”了声,闭上嘴。要是原主被骂,指不定又得跟他急。
“那么多人看见你和他……这要换夏雨嫁去刘家,我们夏家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没去。”
“爹是什么意思?”
夏侯明长长的叹了口气,“宝儿啊,当初我是不肯让你做妾的。哪怕当个穷秀才人家的妻,那脊梁骨也是直的。祁门县这么多学子,随意一个都比何景州要好啊!你非要学你娘卖弄姿色,胡作非为。”
阿西巴,估计这个梗得烦扰我很久很久了。
“如今你一个妾房被休弃回来,哪还能嫁人?此次因机缘救下刘元修那个孩子,也是缘分,你就过去给他做妾吧!”
噗……
我要吐血了。
“不,我不同意。”
身后灌进一口门风,冷的我打了个哆嗦。秦氏一冲进来,我便晓得又不好了。
“宝儿,你出去。”
“娘,这事慢慢商量,别着急上火。”
“出去!”
秦氏真怒了,我起身朝夏侯明眨眨眼,凑过去小声道:“爹,您别同娘争执,此事不要过早下结论,免得伤了家中和气和邻里间的情谊。”
我话一说完,夏侯明诧异的看着我,似乎不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我忍着一身鸡皮疙瘩,撒娇似的摇了摇他的手臂,“爹?”
夏侯明终于点点头,眼底露出一丝难得的欣慰。
我又对秦氏甜甜的笑了个,“娘,爹是为我好,你不许对他凶。都是一番好意,吵什么?家和万事兴!您不是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样的难得,就该好好珍惜。半辈子一眨眼就过去,人生在世每天绷着脸生怨气,还不如不活了呢!”
四只眼惊讶的“欻欻”看着我,原本气势汹汹的秦氏果然软下态度。
我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急忙离开了书房。
之后不知夫妻俩在房间里说了什么,反正半个时辰过去,夏雨从正院回来说书房里灯还亮着,但她仅仅只说了这个,便钻到我脚那头躺下去。
这时的女子嫁的早,吃的苦多,所以早熟。夏雨情窦初开,被我横插一杠,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翌日,我起的很晚,因为鼻塞严重,辗转到半夜才睡着。
秦氏和夏侯明夫妻秉烛夜谈,我以为他们的关系会冰释一些,不想秦氏脸上并没有喜色,甚至比以前要更加难看。养了五六日的病,越发感觉严重了。
心病需心药医,秦氏不说,我也无法对症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