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怎么了?走路摔跤了吗?”
进了厨房,翠花一见我就大叫起来。
我的样子着实很狼狈,发髻散了,衣服脏湿的不像样,到处是泥印。
翠花近身一细看,更加不得了,“还有鞋印子?你被人打了?谁?你堂三叔吗?”
“不是,你先弄碗水给我喝,赶紧烧锅热水,我要洗个澡。”
路上打了几个喷嚏,出了身汗被冷风吹,估计要着凉了。
翠花怨怪的嗔了我一眼,急忙去准备。
“姐姐,你又怎么了?”夏雨进了厨房,
都是偏见,“又”什么“又”啊?
我坐在灶膛口取暖,将手里的布条拆了,伤口血肉模糊的,看起来甚是吓人。
夏雨还欲问,忽听得隔壁院里嘈杂热闹的很,奇怪了一会,还是打了盆热水帮我清洗伤口重新包扎好。
“刘阿婆家出事了吗?往日除了修哥哥读书,最是安静的。”夏雨面露出一丝不安,“我去瞧瞧。”
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别去。”
夏雨失望的看着我,又像小大人似的说教起我来,
“姐姐,刘阿婆虽然每次对你说的话不好听,但她从没坏心。去年爹娘闹架,都是她过来劝和的。还在爹那列数了娘的好,爹才作罢没有坚持写休书。她家中若出了事,我们理应去照应一下。”
我不知怎么解释,又怕她过去后因为我而被三姑六婆们埋汰,“等会再去吧!刘阿婆院里还有人,张婶和章氏肯定在,你等她们离开了再去。”
夏雨疑惑的看了我一会,倒没再坚持。
锅里的水烧完,翠花顺便就着火开始做午饭,我去房里泡澡。
泡澡的浴桶很大,但水只有尺把深,跟电视剧里的豪气大满桶水简直天差地别。
我倒是想泡个舒服的,可是费柴费力,我伤不起啊!
脱了衣服,我冷的直发抖跨进桶里,为了暖和点我便横躺在水里,水堪堪漫过身子,但好在全都暖和了。
水太少,不能久泡,没过十分钟,就有些凉了。
我只得匆匆洗完起来穿衣裳,刚刚披上一件贴身中衣,忽而脖颈里传来一阵沁凉,冷的我一哆嗦。
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把雪,我整个人一惊,猛地抬头,发现头上的屋顶掀开了两片瓦,两只骨碌碌闪闪发亮的眼睛正盯着我。
“啊——”
我惊恐极了,一边叫一边寻东西,手里不知摸了个什么物件,往上一砸。
那人将头缩回去,我便忘记了害怕,匆忙披了件袄子冲出去。
可哪里还能寻得到人,找来梯子爬上屋顶,就见着几个脚印。但那脚印很是干净,连半点污泥都没有。
萧瑟的冷风吹得我的脸刺痛,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害怕。
“姐姐,你又怎么了?”
我一回头,夏雨瞪着眼不悦的看我,身后还跟着个刘阿婆,对我的行为有些瞠目结舌,我拢了拢衣服,慢慢的一步步爬下来,解释道:
“有只猫爬上屋顶将瓦片掀了两块,漏雪进屋里,我去……捡一捡。”
夏雨羞的脸通红,“猫?那你也得穿好衣裳再上去吧,这样子像什么?”
我正要再说两句,不料屋顶“哗啦”一声响,滑落下大块雪,砸到我头顶,我顿时成了个雪人。
得,刚泡澡缓和的伤寒感冒,现在没救了。
“啊切、啊切……”
“姐姐快些进房穿衣。”
刘阿婆却重重的叹了口气,颇有种语重心长的感觉道:“荷丫头,快去穿衣吧!这样失礼的事,以后万万做不得。”
我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怪,像自家长辈责问晚辈的感觉。
忽然,我一下便想到抢救刘元修时,刘阿婆说的一句话,刚要开口叫她不要当真,夏雨粗蛮的扯着我推进房中关上门,然后又带着刘阿婆走了。
“阿婆,我娘病着,我带你去她房中。”
“好。”
我心想糟糕,将方才有人偷窥的事先抛诸脑后,忙穿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