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眼眶红了,岑氏嘴是个厉害的,三两句又将她哄笑了。
我还在紧张要以什么姿态出去,那岑氏已然起身要告辞。
我再顾不得什么,立即冲出去跪在了李氏面前,磕了一个头。
“夫人,求求您了,给婢妾寻个大夫来瞧瞧吧!”
我的突然出现让她们吓了一跳,屋里的人都不晓得我怎么又闯过来的,表情各异,但多是惊骇。
天没亮我就偷着躲过来了,他们当然捉不到我。
“还不来人将她拖下去!”李氏火冒三丈,怕是在自家大嫂面前丢了脸。
李氏低嫁,是抢了寄住在府中表姑娘的婚事,定会惹怒了家人。
女人嘛,一意孤行后过得困苦不堪,多是会打肿脸充胖子,当年有多执着坚持,此刻她就会有多想表露自己过的多让人艳羡。
“夫人,求您了。老爷待婢妾不过一时的兴致,婢妾就算再得宠也不会越过您,您饶了婢妾,让婢妾留条贱命活下去吧!呜呜……”
王嬷嬷领人拖起我离开,我身上痛的肌肉痉挛抽搐,但还是忍住拼出最大的力气挣开她们,冲上前死死抓住了李氏的腿脚。
李氏脸黑的能滴出墨来,她大嫂不敢置信的指着我,冲她道:“五妹妹,怎么一回事?”
李氏羞恼的没答,她大嫂转而看向余老太太,气势汹汹的,“老夫人,她是谁?妹夫新纳的妾室?”
没人回答,便是默认。
岑氏恼了李氏一眼,见李氏委屈的掉泪珠子,眼神当即对我就狠戾下来,
“何府的规矩这样松散吗?一个贱妾竟敢如此冲撞主母?”
“宁妈妈,拖她下去。”余老太太沉声发话。
“慢着。”
李氏她大嫂冷笑了声,又看了眼委屈掉泪的李氏,“老夫人,这种不知尊卑规矩的贱婢,不该打杀了吗?一句拖下去就了了事?”
“大嫂嫂,别说了,马车已经候了一会儿了,赶去祁门县刚好可以到学院接了明哥儿用午膳。”
李氏她大嫂恨铁不成钢,似乎又不好当着余老太太的面发作大了,握住李氏的手,就要等余老太太的下文。
余老太太冷冷的扫了我一眼,“这位良妾纳的不大光彩,自入府景州也不曾去过,只权当养了一张嘴。”
“哟,还是个良妾!不光彩?不光彩的还纳府中,戳我五妹妹的心肝?”
岑氏的语气又冲又横,这话可是丝毫没给余老太太一点面子。
“亲家大媳妇,这其中原委……”
“什么原委不原委?这贱婢都欺到面前了,当我们李家的人是瞎了吗?亲家婆母,今儿是要这般敷衍了过去,那我这做大嫂的可就忍不下这口气了。”
余老太太脸沉了下来,李氏怕闹的太难堪,拉着她大嫂往一边劝说了。我头顶着余老太太凛冽的目光,瑟瑟的缩成一团就是不肯走。
“你想做什么?”
我抬头悄悄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望老夫人能放我归家去。”
这个女人,气势非同一般,说话语气慵慵懒懒的,哪怕是气极了也是老神在在,一双眼仿佛能洞穿一切。
在她眼皮底下玩心眼,着实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嘿,是吗?”余老太太只淡笑一声,带着些许轻视,继而道:“你且先回去,日后再说!”
这是敷衍,我明白,所以我没动,看向李氏和她大嫂的方向。
“公子没提,那你还留府里做什么?这样的下作妖精,小心将你骨头都啃去了。”
岑氏声音很大,是故意要说给余老太太听的,方才虽有客套,但仅此而已罢了。
何府与李府的门面差的可不是几个品级,李府家族几代官户,何景州是寒门平头户,李家的人当然有这个谱摆架子,余老太太也发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