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喝了一会茶,正思索着怎么开口,平常箴言寡语的堂伯母说话了,
“银子够,我们存了有一百八十两之多。在西城租个店面也是绰绰有余的,但就是不晓得买卖什么东西。”
“天哪,大嫂子,你家有这么多银子?”堂三叔有些气愤,说着恼怒的去看堂大伯,“这么些天,我们腿都跑断了,也看上了好的铺子,你一次说银子不够,两次说银子不够,你什么意思?生怕老子只要你出是吗?我和娘为了卫城上京科考,可是垫付了不少,你倒好,私下存那么多,还巴巴的喊困难!”
堂大伯也有些恼,但怒火是对着堂伯母的,挤眉瞪眼的似怪她怎么把家底全兜出来了。
堂伯母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莫急,他愠怒的表情眼见的就消散了。
可见堂伯母虽然不在外头做什么主,但私下里堂大伯是蛮听信她的话。
“三叔有多少?”我笑了笑,转头问堂三叔,
堂三叔一愣,沉着脸似斟酌怎么开口,堂三婶悄悄扯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实话。
堂三婶婶是个泼辣厉害的,精明不足眼界太窄。
“嘿,你也说不出个实数吧?还敢对我发什么脾气?”堂大伯激他,
堂三叔果然受激将法,“我家有五十多两。”
堂三婶面色一黑,咬牙切齿的瞪他,却不敢当着人面发作。
夏雨挺生气的,在我耳边小声发牢骚,“明明他们都有银子,却天天住在府里白吃白喝,还挑三拣四。虽然堂伯母偶有买东西,但也睁眼看着我们为难和温氏闹,都是些什么人哪?”
我心中有愧,渐渐将夏雨浸染的同我一样的性子了。
吃不了亏,瞎护短!
堂伯母似有察觉,又出声解释道:“原想留存着银子周转,租铺面租房子安置,所以省了些。卫城又要科考,不晓得上不上得了文榜,将来还要消耗多少,便厚着脸皮赖在表弟妹府中叨扰。”
堂大伯是个玲珑人,朝娘也抱歉道了一句。
娘还忧心着莫大牛,心情不怎么好,但还是淡淡的扯了扯唇角,“堂兄说的什么话?一家人需得守望相助,你拉我一把,我拉你一把,将来不愁好日子。”
“弟妹说的是!”堂大伯面露愧色,“闯了几十年,我还不如弟妹一个宅中妇人明理。”
“幼时我姨娘教过,从小得友爱兄姐弟妹,莫要捏酸吃醋,将来订亲嫁了人,才有真情实意的娘家人帮衬撑腰,都是一个道理。”
娘能将几个孩子教养的孝顺又真性情,实在不无道理的。虽是没什么魄力主见,但是非断的明明白白。
几家人交了底,说起话也坦然了许多。
既然要拧成一股绳创业发家,就得先把基石筑牢,方能有长久的盛景开泰。
说了会话后,我正色的开口,
“金夫子去边关祁门县的鸿蒙学院前,送了我两个种果树农庄子,因为金夫子德高望重,以前不少学生学子们常去照顾生意,然而我接手后就一日不如一日,每月还得贴钱给雇工们发例钱。
我头疼了好一阵,不如大伯和伯母替我去庄子跑几趟好好参详参详?看是如何计划运作,待到明年咱们再着手准备将事儿办起来。”
“庄……庄子?”
我点点头,
“盛京的庄子?”
我又点点头,“在西城门郊外去。”
桌上的人无不咋舌,连见过世面的堂伯母也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