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莫?”
纤芸晦涩的低了下头,应了声“是。”余下的话似不好从她一个下人嘴里吐露出来。
夏雨已经缓过激动那一阵语无伦次,说道:“姐姐,是莫大牛,他爹死了,也不晓得温氏如何得知,将他骗来盛京,然后带到家中指认他和娘有奸情。爹原本要发作温氏将她休了,今天见了莫大牛,怒火冲天的命人将娘给绑了。
呜呜……爹爹眼睛都发红了,像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一般,无论堂伯母劝什么,他也听不进。还怕我使人通知你,将我关了禁闭。是纤芸醒来磨断了绳子,悄悄带着我从后罩屋一处狗洞偷跑出来的。
方才、方才去世安府没见着姐姐,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呜呜……”
“可恶,那个贱人就不怕姑娘你兴师问罪吗?”翠花握着拳头忿忿道,
我胸口也团着一股熊熊烈火,但也深知现在不是冲动发飙的时候。
夏半知正在科考,不管上不上榜,娘和莫大牛的事不能往大了闹。而且就算我强压下来,夏侯明绝对会心生疙瘩,更为了官途,反而让温氏以正夫人的身份坐正在夏家。
这着实是个令人头疼脑热的事情,不过再如何也得先将娘救下才行。
马车风驰电掣般赶到了夏府,可下了车却发现府门是紧闭着的。
“啊——不要,求求你们了!……”
敲了半响门却没人来开,隐隐听见女人嘶厉痛苦的叫声,夏雨脸色全白刚准备哭嚎喊门,我即时捂住她的嘴,“别哭闹,惹得别人发现说闲话。”
夏雨一僵,两眼直翻似恐惧害怕的要晕过去。
“赤十,开门!”
我音一落,赤十便点脚飞上墙头,不消一会儿,大门从里打开。
“翠花,把大门牢牢实实的看住了,以防温氏再生恶计。这一次她怕是横心要做主当这府里的正头娘子了。”我冷声吩咐,
温氏以退为进,先是应承做妾住进府里来白捡好处,暗地里却拦下衙门里的婚聘文书,迟迟不让娘和夏侯明恢复夫妻实名,然后潜移默化的把持府里主事之权,见我用堂大伯和佟家他们遏制她,又栽赃陷害闹一出,如今东窗事发,竟是铤而走险的拿捏住莫大牛与娘的事……
好生阴毒的女人,我实在不得不叹一声佩服。
翠花点点头,“奴婢死也会守住的。”
说完,她搬起重三四十斤的榆木栅子准备将门扣上,可狼狈的提了好几次也没扶上去,赤十帮了一把手才落好栅。
“夏侯明,他是一条人命,你岂可说杀就杀?”
“闭嘴,若不是看在夏雨、夏颖几个儿女的份上,我连你一起宰了。你以为那位公子不会想尽法子掩了这桩人命案?哼!”
夏侯明尖利破音的声调,显示出他十分恼怒。
正跨过门槛,就乍见内院庭中,伺候温氏的几个婆子丫鬟齐齐上阵,其中一人不知端了一碗什么,费了好大力气也捏不开地上打滚反抗头发潦草如乞丐般的壮实男人。
而娘被捆在柱子上,绝望的不停摇头,脸上左右青红一片,想是被甩了巴掌,那泪水涟涟的楚楚模样,叫人无法不心痛。
可我深刻的明白,这样的关切和悲痛表情落在夏侯明眼里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
她越在意,他就会越对莫大牛发狠。
旁边温氏眼中的得逞笑意足以表明,她策划的很成功,也把夏侯明和娘的心情拿捏的恰到好处。
“爹爹,这是做什么?”穿过内庭二门,我语带嘲讽的扬声喊了句,
在他们的怔愣的时间,我已经快步走到了夏侯明的面前,堂伯母迎上来抓住我的手臂往下压了压,示意我先不要冲动。
夏侯明额角青筋暴起,腮帮动了几下,“今日你今天便是来了,为父也得毒死这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