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计较针对,真是叫人难堪。
“多谢佘夫人。”
说完,我接过盒子行了个晚辈礼,置若罔闻的走回周槐之身边,朝皇后再行一礼,乖乖立在周槐之身边,等着他借口告辞,好早早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还有人好奇我手中的盒子,叫我打开来给她们瞧一瞧。
人微言轻,只能对人言听计从,开了盒子后,里面是一柄玉扇,小巧玲珑的,打开不过巴掌大,上面刻着字,得凑近了仔细瞧方能看清楚写了什么。
传到一位嫔妃手中,她捏着扇子瞧了又瞧,笑说道:“这麒麟玉小扇的工艺真是精致,镂空的花纹乃是喜鹊儿鸣枝,惟妙惟肖的,不过字是后刻上去的吧?”
她转头看向佘夫人问道:“不像是制艺匠人做的,好好的玉面都刻掉了一个小缺。佘夫人找哪里的匠人做的?真真是浪费了这极好的麒麟玉!”
但佘夫人表情淡淡,并不回答。
有人道:“送扇嘛,有好几种说法的。一为‘扇’同‘善’,寓意善良、善行,赠友之物。二为‘扇子’同‘散子’,婚礼以及求爱所用。三为辟邪定情……不知佘夫人是哪一种呢?”
佘夫人盈盈答道:“回娘娘,此物尘封已久,臣妇拿出来不过是当个吉祥礼送一送。不管是什么寓意,都是象征着美好的祝愿。”
那妃子冷冷的白了她一眼,又去叫拿着扇子观摩的妃子仔细瞧瞧上面写的什么。
“长相思?”
除了孩子,所有人一怔,面色肃冷下来。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想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羡?瑶?什么污糟糟的东西?”
那念词的妃子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喝道:“佘夫人,这是什么东西?你当别人都不晓得,这位夏氏曾是你府中出来的吗?是想告知别人,勉郡王还对夏氏念念不忘?”
一时间厅中议论纷纷。
“羡是谁?瑶不是佘夫人的名字?”
“羡是曾经那位!”
“哪位?”
“嘘,别问了!”
佘夫人惊诧的站起来,佯做不知的道:“这……诸位娘娘恕罪,此扇是封存了几十年的旧物,臣妇也没仔细瞧便拿出来送人,实在是……娘娘将麒麟玉扇给臣妇好生瞧瞧,看到底是哪里来的物件。”
众人一愣,望着她。
那妃子正要着人给佘夫人送过去,不想正座一直未作声的皇后,通身寒气凛凛的突然喝道:“拿过来。”
宫婢一惊,忙又捧着玉扇送到珍嬷嬷手中,再转交至皇后。
皇后盯着扇面,脸色越来越阴沉,一瞬间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我十分不解,方才她不还得意的膈应佘夫人,这会子怎像个斗败的公鸡?
“啪”的一声,那玉扇被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变成四分五裂的碎末。
佘夫人跪了下去,李氏惊慌失措的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也陪同婆婆一起跪下,“娘娘恕罪!”
皇后没有出声,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我离得近,看见她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胸腹不停的剧烈起伏,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过去一、两分钟后,她渐渐恢复了平静的脸色,虽然眼底冷意不减,但终是压制了火气,沉声道:“既是尘封的旧物,就该一直好好的封下去。拿到这台面上叫人臆想连篇,闹出闲话,实在不该!”
“臣妇知罪。”
佘夫人叩首落地,态度说不出的谦恭顺良。
四周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连骄纵爱闹林亚南的孩子也缩着头不敢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