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几句信誓旦旦,突然就转弯打了折扣。
既然承诺不作数,又以誓约结尾?
真真是气煞我了!
“去你的!”
我将纸张甩到他嬉皮笑脸的脸上,怒道:
“你这轻浮又儿戏般的玩意拿去哄别人吧!我夏颖不稀罕你,换了与谁过日子,也好过和你水深火热的。”
他又坐了下来要搂我,我哪里还能让他得逞?
我敞开嗓门大喊:“娘、夏雨,来人哪!唔唔……”
他眉头一纵捂着我的嘴,表情有些生气,可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响,他只能飞快的用力捏了捏我鼻头,才转身从窗口跳出去。
这做贼的派头真叫一个潇洒fēng_liú。
被我吵醒最先来的不是秦氏他们,而是翠花,捂着肚子跌跌撞撞来的。
一张小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我看着她,不由得又是哭又是笑,“翠花,看样子你我二人是命里连在一处的。我遭罪,你也要一同遭一回。”
翠花不语,上下查看了我的身体,比手画脚问我是怎么了,我摇摇头,只叫她回去歇着,说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她顿了一会儿,然后哭得不能自己,握着我的手久久都没松开。
她眼睛里曾经晶亮闪耀的光芒,不知何时已经悄然不见了。
这府院较大,三进三出的大院,因临时住进来,匆忙之中没人、也没来得及收拾,都住在内院正房,我一嗓子将人都惊醒。
秦氏进来见翠花哭得悲痛,以为来同我告状的,当下厉色示意夏半知将她拖出去。
我抬手阻止,冷冷的瞪了眼夏半知,“让她自己回吧!”
夏半知现在俨然是个提线木偶,说什么便是什么,真退在了一边。
秦氏冲我摇头,我扯开嘴角对她笑笑,“我做了个噩梦而已,将她吓着了。”转而又拍了拍翠花,“去吧,好生养着。十天半月的日子千万莫碰凉水,莫久站久坐,不然落下病根,以后如何长长久久的陪伴我、服侍我。”
在场的人惊得呆了呆。
过了一会儿后,翠花满含着泪花硬是朝我跪下拜了拜才离开房间。
秦氏原还想同我说什么,我看了眼门边站着的夏侯明,笑笑道:“娘去歇着吧,我无事。”
秦氏的嘴唇动着,似在解释着什么,我听不见,但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娘,此事已经过去,便不说了罢,我晓得你们的考量。华老太君、金夫子、常伯母他们送来了不少钱财和好物,明儿你们便去牙行买两、三个奴仆回来使,翠花从今以后就独独伺候我了。
这府院够大,也该分院别住,一家人笼统的住在一处,不像个样子。而且哥哥不愿见她,她见着了也伤心,所以便少来少往。”
夏雨走过来扯我的衣袖,眼神里大概意思是叫我莫糊涂,莫为了翠花这件事一家人生隔阂生分。
可我并不是要伤大家的心,这种事我得说清楚闹明白,将来夏半知婚娶,也干净利索些,若不清不楚的再对翠花有个说三道四的,我指定忍不住如何攻伐他们。
一家人拧不过我,各怀心事的出了房门,夏侯明走在最后边,脚步犹犹豫豫、停停顿顿的,不时回头看我,似想拉下态度要来与我说些贴己话,弥补曾经的“伤害”。
可我一个异世来的幽魂,与他毫无相干,哪里来的伤害?
曾经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融入这个家,角色太过投入,办得一起子混账事而已。
夏侯明能突然软下态度,也不过是看在金夫子的面,想试着用我攀附权贵们。
想起他吩咐夏半知来收金夫子写的字,还要装裱,我便心里一阵冷笑,连看他的眼神也冷了几分。
他乍一对上我的视线,肩膀明显抖了下,面色一沉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