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毅能出门来参加朝会了吗?是不是治好了?
望了好一会,手臂猛地被往后扯了一下,我一惊,看向薛婆婆,就见她蹙眉道:“注意脚下,你踩上你夫子的裙摆了,怎这样冒失?”
我心脏“嘭嘭”直跳,看着华老抬稍稍落地的裙裾边上一个浅显的灰印,忽觉后怕。但华老太君恍若无事,依然背脊挺挺的向前走,只是旁边的引路公公不悦的瞪了我一眼。
我忙忙收敛情绪,再也不四处观望的老实走步。
“你望见了什么?望得那样出神?寻常也没见你有放在眼里的东西。”薛婆婆小声问我,
“没什么,我、我看见那蜗国的妆扮服饰好生奇怪,脑袋上包那么大一顶布帽,看着怪沉的。”
薛婆婆显然不信,“你怎没瞧见后面头上插着两把弯刀的、女人穿纱露着肩膀的?”
我没回答了,因为越说越错。
险些酿了大错,我秉承着少看少言的准则跟在华老太君身后走着,不想走了不多久,不远处那一大一小的两个家伙竟然转身到了面前。
虽然他瘦弱不少,但还是皎皎君子如月如诗般令人惊艳。那夜酒醉后,我已经三天没见过他,刚刚将心中的懊恼平息,他这下又凑眼前晃了。
“见过老太君。”
“见过老太君。”
一大一小恭敬行礼。
华老太君疑惑不解,一时斟酌不知该如何回礼,
“你这是……”
她还没问出来,就见小毅松了他爹的手,走来牵我的,“夏颖,我想死你了。爹爹说你在后头,我还不信。我找了好久才看见你,今天你真漂亮,像姨姨她们一样呢!”
鬼才像你的姨姨们呢!
不仅是华老太君她们,连后头的女郎们也唰唰的诧异盯向我。因为后头还有队伍跟上,不能耽搁,周槐之彬彬有礼的对华老太君做了个请,女学的一群人才重新走动起来。
“公子怎能在此时来见礼?”华老太君冷冷的表情对周槐之道:“公子失礼并不影响,何以要累及她人?”
她指得是我。
我现在很苦恼,挣了几次也没将小家伙的手挣开,又不能像在宫外一样对他僭越身份呵斥他。见他小脸蛋儿也如他爹一般,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着,便也不忍了。
管不了华老太君如何看我,和周槐之说什么话,只循着心意问小毅道:“好了吗?是不是完全好了?好些日没见你,还以为是你爹不让你来了,我前些日才晓得你是泡药浴治病了。”
“嗯,爹爹说好了呢!他说我又可以活好多年,不需要急着找肚子投胎了。”
这熊孩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不晓得人多嘴杂,得避忌着点吗?
“小少爷如何同夏女郎走得这样亲密的哥的腿,水火不容吗?”薛婆婆故意在一旁套话,她晓得从我嘴里得不到真话。
小毅可不是普通的孩子,我悄悄捏他几下,当即就意会到了什么,他笑嘻嘻的回道:“婆婆难道不晓得不打不相识吗?再说了,去年常怀宁入世安府闹事,夏颖可是与我们在一个院住了半个多月了,我与她走得近不是很正常?”
我松了口气,前头男人转头过来朝我意味深长的勾唇笑了笑,又坏又邪肆的样子。
这家伙,要做什么?
自他站到女学队伍前头,那唰唰唰的惊奇liè_yàn目光全朝这来了。
先前我还想着如果要在上万的人群中出彩,是难于上青天,这下我晓得错了。
只要将周槐之这厮和哪个女人放在一处,有些人就能立即臆想出一副活生生的chun宫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