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妾充当和事佬般将我拉进了房,“翠花人小脾性大,但着实是个可人的丫头。你最先来的几日,她对你可卖力了。你难道没看在眼里?”
我心情不大好,懒怠说话,赵小妾以为我被翠花气狠了,又细数起翠花的好来。
良妾也算个主子,何府里除了跟着李氏、余老太太的老人有厚赏前途,就原主这位能有个盼头。所以翠花离开做粗活的后厨,确实是怀着一腔热血抱负来伺候原主的。后来发现原主是个荒唐不经事又被厌弃的,便失望的怠慢下去。
可即便翠花想置我死地是情有可原,虽我不伤心,但我也没那么大度去原谅她,学当圣母去安慰开导她。
“今儿老太太传你去,说了什么?可说了那贵人是谁?”
“没有。”
赵小妾绕了一圈,问到重点,却得了我两个字的回答,脸色开始有些不好看,却还是腆着脸恭维道:“恭喜妹妹了。”
“谢谢。”
赵小妾叹了一口气,“唉,妹妹那时说起在祁门县与老爷一见钟情,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如今却要分道扬镳,着实令人惋惜。”
是惋惜你自己吧?没叫那贵公子周槐之看上!
我悻悻的配合她也叹了口气。
“妹妹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他即已再不肯接受我,我强留在此又有什么用了?罢了,罢了!”我吐出两句酸诗,以袖掩面,装作悲伤。
我以为赵小妾又要顺势撩拨几句,不想屋内一阵诡异的寂静。我察觉不对,一抬头便见到门口站着的那位翩翩公子——何景州。
阿西巴,他听了不会误会我对他情难割舍吧?
赵小妾惊讶的起身行礼,“老爷。”
何景州灼灼的看着我,也没多瞧赵小妾一眼,“你先回去,我与她说会儿话。”
“是。”赵小妾善解人意的离开,
柳绿和映红提着食盒在何景州身后,见房中气氛渐渐暧昧,两人忙对了个眼神,将饭菜紧快的摆好。
“夏小娘子,酥皮烤鸭实在费时,怕您等不及,所以没做。”
正主在此,我不好做作,只得“哦”一声。
何景州看了一眼满桌的丰盛,对柳绿吩咐道:“去取壶酒来。”
诶唷,妈耶,是要跟我倾诉衷肠,演一出有情人终离别的戏吗?
我顿觉恶寒。
柳绿去取酒的间隙,何景州坐到了桌边,见我杵在一旁,伸手来一把握住了我微凉的指尖,“坐吧!今儿无需拘礼。”
我挣扎的刚抽回手,他神情哀伤的复又抓住,比方才握的更紧了。
我惊愕又紧张的看着他,并非是害怕他会做什么,余老太太都为我点了守宫砂,哪怕他想也是不成的。
我紧张的是,这种马要是来一套感人肺腑的动情表演,我要怎么真情实意的回应。
阿西巴,真是个磨人的神套路!
“老爷,这是清果酒。”柳绿端了一支细颈青瓷酒壶放在何景州桌前。
何景州也没多问,可柳绿神色犹疑的扫了我一眼,自说自话的解释道:“夫人说你明日要上衙门,月底盘库够忙累的,所以让您喝的这个。”
这话谁还不明白?
摆明了是怕他酒后*****,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正妻来借酒下警告的。
我暗自乐了一把,何景州的妻管严可以凑个相声小品的素材了,李氏那妒妇肯定不舍得让他来给我打感情牌,估计是余老太太的指使。
“下去吧!”
“是。”
柳绿退出去将门轻轻拉上,然后将偏间的翠花也拖起来,带到院门外。
“是我对不住你!”
待院里的人走干净,何景州握着我的手没松,大拇指还在我手背上来回摩挲。
我觉得此时我应该羞涩的低下头,吸两下鼻子表示不舍和委屈。
可我实在恶心,便装出生气的样子,将手狠狠的抽了回去,缩进袖子里,不再给他机会吃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