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他!
周景被我气得够呛,从前以为我攀上周槐之,对他嗤之以鼻,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周槐之只不过是个背锅侠,见我态度更加恶劣,神情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是他的妾,你以为你再闹腾、再厉害,又能做什么?”
我白他一眼,起身拂了拂衣服上的灰尘和折皱,
“做什么?哼,当然是做自己。一时痛快,时时痛快。不浪费老天爷再赐我一回生命的轮转。”
说完,我甩身走了。
我理解周景从小背负着沉重长大,在人面前戴着面具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但他的经历是他的,和我又无关,没得叫我感同身受,对他包容。
谁也不是谁的谁,谁也没资格要求谁是谁的谁。
下午,我跟金夫子请假了,一则是因为害怕常怀宁他们再闹下去,二则……我想去见一个人。
金夫子倒没有追问什么,因为我的精神状态可能真的看着不大好。
还没准备出学院的门,有个人堵在我宿舍的院门外,双手环胸的瞪着我。
我没理他,径直越过他的小身板走开,可他又锲而不舍的追上来。
“你不去上课,跟着我做什么?又想找我麻烦?”
周成毅哼哼两声,“我看见了。”
我好笑的睨着他严肃的小脸,“看见什么了?”
“看见你和那周景私会。”他咬牙切齿的恨道:“我会告诉爹爹的。”
我愣了一会,笑道:“去啊,赶紧去。最好让你爹爹不要我了,我以后也不用再看见你这个臭小孩。”
“你才臭呢!”
我不再同他说话,可他还是迈着小短腿跟来,“你去哪?”
“……”
“带我一起去!”
我讶然低头看他,“熊孩子,你傻了吗?别跟我整心眼啊,不然有你好瞧的。”
他趾高气昂的,气势一点不输我,“第一次你见我就说带我玩的!”
“臭小孩,我现在、以后也不想带你玩。”
他停下来,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
我不受他卖弄小可怜的招数,所以继续朝前走。
“对不起,是我错了。呜呜……”他在后面开始哭,哭的很伤心,“呜呜……是我信错人,不该赶车轧断你哥哥的腿。”
唉,这孩子……
我叹了口气,只得转回身,冷着脸问他,“你是为了自己能够交朋友,才道歉?还是觉得自己真做错了,才道歉?”
“有区别吗?”他吸着鼻子,小脑袋一晃一晃的。
“去问问你的夫子,这两者有何区别。”
说完,我又要走,可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衣摆,“你……你告诉我!夫子根本就不喜欢我,从来也不理我,他不会给我讲解的。”
他包裹的自我保护壳太坚硬了,鸿蒙学院的夫子都是有学识有教养的,怎会对一个孩子生厌?或者说,就是没道德的夫子,他喜欢和厌恶一个孩子,对他有何意义?
很多人总是太在乎自己在别人心里的想法,变得小心翼翼,亦步亦趋。
人都是自己的主角,别人的配角。活得太在意,就会失了真。
“如果你道歉是因为你交不到朋友而妥协的,你的道歉还是为了你自己。如果你是因为愧疚和后悔,你的道歉就会微不足道。错就是错了,一句道歉就想换别人的原谅,没有这样的事。”
“那你要我怎么办?”
“你自己再想想。”
周成毅瘪着嘴看我,但没有再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