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
我“哼”了一声,问:“你爹呢?”
“不知道。”熊孩子生气的扭过头不看我,
我对赤九道:“你难道不晓得找个隐蔽的房间、角落藏起来,或者带他离开也好?偏藏这里惹眼!”
赤九抿了抿嘴角,看了眼护在怀里的熊孩子。
意思大概不是他所愿。
熊孩子压着清脆的童嗓道:“我要看见他们安全了才放心。”
我无语摇头,准备自行找个地方怎么尽快出去。
他爱闹,便让他闹去吧!
不然凶徒发起恶来,真会杀人,我岂不遭殃?
然我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声怒喝,“那孩子在那,捉住他!”
“他身边有武术高超的护卫,绝非等闲的孩子,千万不能留。”
凶徒不止三个,从另一方又跑出来五、六个。
我一下傻了眼,大叫着跳进了旁边的花丛,抱头蹲下,“别杀我,别杀我,呜呜……”
凶徒们以为我是府里的仆从,便直接从我身边经过,追着赤九他们而去。
熊孩子被赤九抱在怀里,向前疾飞,他则回头来恨恨的看着我,这模样似乎认为是我暴露了他们。
“都是你,坏人!”
我?!
嘿,你再藏的显摆一点,当凶徒们全是傻子,也找不到吧!
短暂的没有了生命危险,我两腿战战的,也没起身,在花丛里爬着往前走。
虽然进过山匪窝,但这种要命的场景,还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我能感觉到凶徒们被打乱计划的慌张,逼到绝望境地,只求殊死一搏的狠戾。
爬了半刻钟,我爬不动了,膝盖痛的抽筋,便找了个茂密的矮丛,躺下去藏着。
我听见流窜的飞奔脚步声,越来越近。
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浓浓呛鼻的血腥气。
追赤九的凶徒们回来了,好像没有追到人。
“怎么办?外面官兵怎来的这样快?还没杀完陈泰那个狗官,我就是死也死得不甘心。”
“看看吧,看能不能胁迫着赵知事一家,先逃出去。”
“我们真要杀了赵知事的家人?他们可是无辜的。”
“管他无辜不无辜,我们才是最无辜的!”
凶徒们沾了血迹的鞋,从我眼皮子底下飞快走过。
我心脏仿佛被什么捏着,待他们走远,我才感觉松了开来。
可一旦短暂的解除危险,后怕和恐惧就会让自己开始慌神不定。所以我再度动作起来,在茂密的丛中爬起,然后提起衣摆,疯狂的朝外边跑。
“该死的,还想跑?拿箭来,老子杀了那个狡诈的小厮。”
后头传来一声暴怒,我暗道不好,脊背顿感发凉,额上冒出一颗颗的汗珠从脸颊边滑落。
但我没完全失了理智,边跑边左右看了一眼,立即左转朝房屋的拐角跑去。
可我的侧面,有一道冷血残酷的视线紧紧地锁住了我,是死亡的凝视。我甚至能感觉到那冒着寒光的箭头对准了我的心脏或者脑袋。
“嘣……嗖——”
我听见弓弦猛地松开发出的弹跳声,还有箭矢飞速穿破气流的阻力,朝我射来的声音。
这一瞬,大脑里一片空白。
“呼……”
耳边忽地刮过一阵疾风,眼前所有的景物似极速快播的放灯片,看不清了。紧接着便是箭头射进实物发出“嘭——”的响声。
我整个人抖成了筛糠,浑身冰冷僵硬到没有知觉。
那次被狼追,我都没觉得这样无力过。
“别追了,都回来。将他们这些人看好就成,等官兵们攻进来,我们以静制动,不要浪费其它精力。”
我好像听见有人给凶徒下了令。
我好像被风吹着,身子在飘着。
不知过去多久,我的瞳孔才开始渐渐收缩,脑海里虽然仍清晰的存着箭头落在我鼻尖的凶险画面,但我已能看清周围的景象。
我被人抱着从屋顶上飞落下去,又是几个失重的弹跳后,越过几道围墙,出了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