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早上醒来后,头痛欲裂,她撑着身体给徐天请了假,她这个状态不能去上学,更何况她一身酒味。
温亦桉走到她门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小纾……”
林纾抱着被子的动作一顿,“我请假了,你自己去学校吧。”
良久,门外已经没有了声音,林纾光着脚踩着地板,打开了房门。
外面已经空无一人。
张丽这几天去外地进货,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温亦桉去上学了,她一个人待着也能舒心一点。
林纾走到厨房给自己熬了一碗粥,视线注意到自己被包好的伤口,眼泪差点止不住的要流下来。
她抬头望着天花板,拼命的把她的眼泪憋了回去。
把锅盖盖好,林纾走到医药箱里拿出一片止疼药,她头疼的不行,只能靠这种办法让她好受一点了。
刚吃下药,林纾放下杯子,门外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
温亦桉从门外进来,他手里拿着买好的早点。
两人对视时,都愣住了,林纾率先别开了视线。
看到林纾的反应,温亦桉心里微痛,转眼看到林纾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他弯腰从玄关处拿了一双棉拖鞋走到她身边,“抬脚。”
少年跪在地上,一只手拿着买好的早点,另一只手拿着拖鞋。
林纾心刺痛,她一点不希望温亦桉这么卑微,卑微到有一丝的讨好。
她缓慢的抬起光着的脚丫,温亦桉轻捧着她的脚丫放到了鞋里,另一只脚也是如此。
给林纾穿好鞋,温亦桉起身走进厨房,把买好的早点放在餐碟上,又端出来放在餐桌上。
“你记得吃早点,我去学校了。”
他只请了一节课的假,他得抓紧去学校。
林纾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温亦桉的身影消失在家里,林纾颓废的倒在沙发上。
心里难受的何止他一个人。
简单吃了点早餐,林纾去厕所里洗澡,她站在花洒下,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可是留下来的,早已分不清什么是水,什么是泪。
林纾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哗啦啦的流水声盖住了她的哭声,可是盖不住她心底的悲伤。
……
季瑜亭进了房间,屋内里面阴暗的像是贩毒团伙窝藏的地方。
他找了一个看起来能坐着的板凳,又看了看从进屋就开始晃晃悠悠的薛峰。
“额……您现在清醒吗?”
薛峰看了一眼季瑜亭,“你等会。”
他趔趄着进了厕所里面,又“嘭”的一声把厕所门关上。
季瑜亭:……
不一会儿厕所传来流水的声音,季瑜亭看了看随处可见的啤酒罐,还有外卖盒子,简直忍无可忍。
他想出去等薛峰,可是,他压了压心里的嫌弃,从厨房的柜子上找到一个垃圾袋,他从衣服里掏出口罩重新带好,开始了他的整理大业。
薛峰洗完澡出来时,看到整洁的客厅,他目瞪口呆,他是不是还没酒醒???
阴暗的屋子里,因为窗帘成天拉着而显得阴森,现在窗帘乍被拉来,阳光撒下来,竟让这屋子多了一点温馨的家味。
桌子上的啤酒罐和外卖盒都已经被清理干净,地板上的垃圾也清扫干净。
他家进田螺姑娘了?
季瑜亭空着手回来时,薛峰看了他一眼,“你打扫的?”
“是支付宝微信支付还是现金?”
薛峰:……
“这还需要钱?”
“不然呢?无偿献爱心吗?给你打个折扣,一百块。”
“……”
薛峰迷迷瞪瞪的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了季瑜亭,“你很缺钱?”
“缺,难道你不缺?”
薛峰:……
感觉有被冒犯到。
薛峰揉了揉眉心,确定自己清醒以后,才把季瑜亭的来意捋清楚。
“臭小子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查这个?”
季瑜亭不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都过去了四年的事还要翻出来查,但是他尊重老温的决定,听他昨天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而且,他猜着,这事多半和林纾有关系。
不得不说,季瑜亭的第六感真的很准。
……
“我记得当初出这事我也出警了,其实有很多疑问,那小丫头的身上很多淤青,生前肯定被人虐待过,可是,这都是四年前的事了,现在不好查了,那小丫头都成灰了,当然拍照留的案底估计也被销毁了,这件事不容易啊……”
薛峰想起过去的事,神情有点恍惚。
四年前他大学刚毕业不久,刚参加工作,为了一腔热血工作,可惜只是四年,现实已经把他打败了。
“不好查,你不也想试试?”
不认命,那就动动土。
“呵,小子你眼睛毒啊。”
薛峰点了一颗烟,他当然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当年的事,牵扯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的家里特意来警局安排,他人微言轻……
“你也不用把我想的太好,那小子现在有资本把这件事翻过来大白真相,我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做点什么?人啊,都是现实动物。”
他弹了一下烟灰,把烟头拧断,“走吧,既然查案,总得先找找当年那个小丫头的家人,对了,你这个小子学的什么专业?”
“我嘛?法律。”
季瑜亭边说,边打了打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他总觉得薛峰家里脏的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