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花随风,散于你的天际。”
“我的生命,渐渐平息,淡在缤纷的呼吸。”
“所有一切,全都献给你。”
“我们的时间就此开始,不要再为我哭。”
“来。”
“也不要再害怕。”
“请温柔地,呼唤我的名字。”
“来。”
“相遇就是奇迹。”
“那不存在的可能性。”
“在今生今世,让我们相拥。”
“展翼飞翔,在两人的世界上。”
“看这行星,渐渐披上一片片美丽的颜色。”
“每一个梦,都将实现。”
“在一片终结的荒野中,悄悄孕育开始。”
“让心愿乘着微风飞去。”
“使那璀璨的永恒回忆,永远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
“来,如此美丽。”
“属于我们如梦如幻的世界。”
“来,想看着你的笑容。”
“任你温柔,抚摸我的发丝”
“来,悸动着的生命。”
“请不要担心。”
“沙耶的生命的花朵不会消逝,它会随风飘舞。”
“一直存在于你的身边。”
淡然的声音越飘越远。
那悦耳平静的音调让人以为好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事。
“哈啊···呵···”
苏透倒在地上。
冰凉的眼泪侵湿角落,开始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视线在正上方。
那里有一颗足够美丽的树。
它通体翠绿,枝丫有力的向上生长。
小小的花也在那上边随风飘零。纯白色,圣洁,没有任何光芒的小花,仅仅是朴实罢了,但为什么耀眼到让人眼睛有种明晃晃的刺痛感呢?
“沙沙···”
一朵小小的花落在苏透旁边。
很小,也很纤细。
苏透抬起手,把那朵小花拿在手里。像是珍宝一样,捧在胸口。
实验室不存在了。
让沙耶感到痛苦的,无论是生物仓,试验台,亦或者那两个人,全然已经成了另一种形态。
或许是作为养料,或许是作为别的什么再也不会有自主的意识存在。
绯红的藤蔓,翠绿的藤蔓,幽暗的藤蔓布满了世界。
能察觉到这些生命对自己的亲近感。
那一定是沙耶说的,将这个世界赠送给自己的缘故。
这个世界是完美的。
没谁告诉苏透,但他有那种掌控世界的确切感。
比方说,他想要大概是那两个人演变成的藤蔓支离破碎。
那么只需要在脑子里稍微想到这样的画面。
“咔擦。”
现实中真实的那两株藤蔓便成了一地的碎片,再也没有生息。
想要见到夏梨儿。
那也很容易。
同样,只需设想这样的画面,那么她就会从属于她的那株藤蔓朝这里递进,然后。
“哗。”
这样以她的姿态站在苏透面前。
无论是样貌,形态,还是穿着都是一样的。
但她已经不是她了。再也不会有那种充满主张和憧憬的眼神,只是宛如行尸走肉那样随着自己的想法而动作。
连修复身上的伤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只需要让某株藤蔓靠近,然后抓住它,很快,你能清晰的感觉到生命力的涌入。
生命在繁衍着。
苏透从地上爬起来,注视着新世界。
又感觉到了。
生命在诞生。
开花,也自然会结果。
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刷新,再重新演变成新的姿态。
是那种与沙耶相同孤独的状态。当然,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是只有沙耶孤单一人了。
这里不会再有对她抱有恶意,持续针对她的人类,或者别的生命体。
一个不会有必然的需求的世界。
新的生命将会如沙耶那样,不需要依靠别的生命体繁衍,不需要交流,不需要敌意,不需要任何负面的正面的情绪出现。那种东西在这世界已经失去了意义。
苏透从兜里摸出烟盒。
“啪嗒。”
点燃。
依旧是已经适应的冬虫夏草的味道。
注视着这片正孜孜不倦的孕育新的生命的世界,马上又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袭来。无法抵御。
说是证明。
可那多么可悲?
作为诞生在这世界的生命体,甚至一开始是作为人的同类,但很可笑。
恐怕在她以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姿态重生在这世界时,就已经被剥夺了生的权利。
也不止权利。
顺带连她追求可能性的资格也剥夺了。
“疯狂。”
“真是疯狂。”
苏透想。
假设没有系统,没有读档,这世界会怎样呢?
大概也会像现在这样,新生,或者毁灭。
究其根本。
错在沙耶吗?
她又做了什么呢?
疯狂的科学家使她重生,而那位父亲在她身上留下的未能研究透彻的奥秘引的其余疯子的窥探。
谨小慎微,东躲西藏。
那也没用。
谁让你身上带着他们所需要的贪婪的东西呢。
“沙耶。”
苏透抚摸着那最漂亮的树的身体,冰凉又温暖的触感让人心酸,“其实,这样的世界谁都不会开心,你也不会开心吧。”
“但我知道,这是你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
“对不起。”
“虽然让我回去,我也还是会选择做这样自私的证明。”
“但允许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