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过了三天。
苏透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窝了三天。
事到如今当时给予他的那种冲击力也差不多烟消云散了。
一开始做了噩梦。
白天坐在窗前,拿着啤酒,望着这阴沉的世界。
也就是一瞬间。突然明白了。
那位年轻的妈妈并不是蠢。相反,她非常想活命。
想起了。
当时她说见过自己的时候几乎没有思考就马上回答了。其实苏透并没有见过她。平时早上10点出门,晚上差不多十一点才回来。这种作息基本上碰不到她们这种已有固定生活的白领。
也就是说,她只是出于某种目的才毫不犹豫的说见过。或许是想靠着是同一栋楼的住户博得同情?
不清楚。
总之,她那时候并没有将希望全部压在自己身上。
再好好回想她当时的神情,动作,严厉的制止小萝莉继续哭那一面。说明她是一个干练、有主见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有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会把希望押在别人身上,而有人则是像她那样始终不愿意完全相信别人。或许是经历过什么事?
总之。
当她看见自己在楼下立着,惬意的打量环境的时候,以为没事了,放松了。
又或者那时候想到了她的丈夫,那才是她的救命稻草。区区陌生人当然不值得她当救命稻草拽住。
于是拼命的跑下来。
就那样廉价成了丧尸们果腹的食物。
可以说她聪明求生欲强,也可以说她愚蠢。
反正都无所谓。给已经死了的人贴上是愚蠢还是聪明的标签没有任何意义。
“啪嗒。”
苏透忍不住抽出一支烟。
这两天他的烟瘾很大,几乎是烟不离手。
可这时候看着白色的香烟,叼在嘴里,苏透马上又涌上强烈的厌恶。
生理上嗓子不适应烟味了,心理上也不想这样下去了。
干嘛要这样呢?
没什么必要颓废。她们死掉其实于自己来说真的没责任。
作为自己是真的想认认真真的想办法送她们上车,还特地说了先下去观察。只是她们擅自那样送死。
“算了。”
苏透不想再去想了。
反正她们已经死了。说什么也没意义。
这时候要冷静的话。
虽然说出来好笑,但确实人在解决生理需求之后会变得足够冷静。
“404no···”
“请检查您的网络防火墙。”
“?”
噢。
苏透突然想起,网络虽然显示有信号,但实际上从前天开始已经没有数据传输了,不能打开网页。
不过之前网络还有的时候,很多网站也打不开,想想除了自己以外也没什么人能悠闲的发帖子之类的。
“很抱歉,您不在服务区内。”
拿出手机。
同样没有信号。收音机还是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唉。”
算了。
苏透想就用文件夹里的资源将就一下,也不是——
“啪嗒。”
点击鼠标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他想这是末世。
世界的秩序已经不是平常那样了。
隔壁的黑濑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呢?
苏透把皮带拴回去,坦然的出门。现在他不会再以全副武装的装扮小心翼翼的出门了。没有那个必要。
打开隔壁的门。
里面是喷涌出的有些闷的空气,还是之前进来时那副整洁的光景。
“吱···”
苏透走进浴室,黑濑时子就躺在浴缸里。视线茫然的盯着天花板,对于自己闯进来她毫不在意。
“时子小姐。”
苏透到她边上。
毛衣可能是在她自己乱转的时候挂到什么东西,卷起一大半,露出了粉色的胸罩。
看起来像是特意买小了一号勒着,如果是平时,苏透绝对不会知道她料这么足。
“看,我的手。”
苏透壮着胆子把手腕伸到她面前。
“···”
没有反应。
她还是微微扭动着身体,视线飘忽,躺在冰冷的浴缸里茫然的注视天花板。
顺着她的视线看天花板。
是很朴素的纯色的一面隔层,没什么特别的值得关注。大概只是因为没什么需要她关注的,所以木讷的由着身体姿势望着前方。
苏透看了浴缸里面,没有脏污。这处空间里也没有什么秽物和酸臭的味道。也就是说她并不需要排泄。
好像也不需要进食?
苏透退出去,去她的房间里,打开她的电脑。
电脑只是一个普通的办公配置电脑,而那上面的软件太单调了。ps图片剪辑,ph视频剪辑,word文字,还有一些一文档之类的一丝不苟的按照顺序排列在上边。
连个播放音乐和视频的软件都没有。
真是过于枯燥的生活。
苏透在电脑上随意的翻阅着,一边拿起她的手机。也没有密码,估计她也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泄露**吧。
联系人只有一个妈妈,以及一个弟弟。除此之外别说朋友,连亲戚的电话也没有。
真的挺惨的。
“日记。”
苏透突然注意到电脑上有这么一个藏在c盘的文件夹。
那上面零零散散的记录着一些她平时遇到的xìng_sāo_rǎo和一些人名。
比如一月二日,在地铁上被人故意用胳膊蹭若有若无的后背。
一月六日,被上司要求去陪客户酒。因为拒绝被扣了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