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其他人,躲不了女人的纠缠,楚茴只能破罐子破摔,休息够后,扶着墙,抖擞着无力双腿朝声源寻去。
她倒是要看看女人到底想干嘛!
反正她是跑不动了,再跑下去,她非断气不可,左右都是死,不如选个体面的死法。
再者寻得声源,说不定能找到大家伙!
蜻蜓点水,珠水缓慢打落,模糊且断断续续的女歌声不断,掐着腔调,还有伴奏的锣鼓,配上大浓雾和毫无人气的环境,根本就是鬼唱戏。
穿过长而无尽头的空街,越过重重雾水,楚茴越来越靠近声音源头。女人咿呀唱声逐渐清晰,就连声音中带有的一丝哭腔她都能听出来。
眼前视线越发清明,大雾中的建筑现行,楚茴停下前进脚步。
跟前是一座长10米,宽8米,高6米的戏台。屋顶是用瓦片盖造,灰扑瓦片上因为大雾原因而湿润,朝天翘起的屋檐四角聚了水珠。
戏台上的梁柱挂了大红布条,布条艳丽突兀,给这片灰沉色添加一道光彩,可视觉上越发让人感到诡异。
楚茴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脏跳了一下,眼皮不安抽动,此时突而生了退缩,想逃心思。
顿住脚步欲往后倒退,但举动却是往前,她的身体不受她自己所控!
她想呼叫,可脸庞肌肉麻木僵硬,似糊了层502胶水,她无法做出表情,无法发出声,更是无法夺回身体的主权。
她像被人提线的木偶,一步一步上了戏台,直到中间处的位置她才停下。
“滴答”
一滴液体落在她僵硬面庞上,带来一丝血腥,那滴液体染红她白皙脸颊,她唯一能动弹的眼珠子往上方移去。
入目之景令她惊恐失色,消失在浓雾中的四人被丁挂在戏台梁顶,他们死状惨烈,死法各状,唯一相同的皆是死不瞑目,瞪大的无光双眼似看到什么恐怖东西,眼珠子凸起,几乎要夺眶而出,脸上表情狰狞痛苦,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林深池都如此。
他额头上排列丁了5颗1厘米粗的小钉子,血水顺着伤口流下,染红整张面孔。
大张的双臂皆是密密麻麻穿透的小钉子,其中两掌中心处是3厘米粗的尖头钉子穿透骨头,将他钉在房梁上。
在他身侧的陆浅湖双腿悬空呈跪姿势,大腿上是挨挤的大钉子,将他大腿与小腿丁叠起来,其中两处肩头上丁的两颗大钉子将他像挂年画一样挂在上方。
惨状最可怕的是林深池另外一侧的王觉,他全身上下都被丁了小钉子,血水将小钉子染红个遍,他成了千疮百孔的血人,最长也是最大的一根钉子从他眉心穿过,将他钉在梁柱上,无气息的他依靠这颗钉子挂在房梁顶,血水一路往他悬空的双鞋底滴落。
而依偎在他身侧的梁忧思大张嘴巴,嘴角裂开能看到口腔内白森牙龈,她血红嘴里密密麻麻塞着一堆小钉子,这些小钉子都丁在她血肉里,她脖颈处的大钉子将她丁挂房梁。
寒森冷意从脚底板一路爬上额头,楚茴瞳孔聚缩,他们的死状惊骇到了她!
这可怖手法定然不是变异者所为,也亦然不是活人所为,那只能是……
她眼里爬上惊悚,她的手动了!
举止轻柔擦拭鬓角冷汗,她眼眸转动,死死盯着擦拭汗水的指尖。
纤纤细指肤色发白,留着一点用来挠痒的指甲,泊白指甲偶尔滑到皮肤上,带来一阵颤悚。
很快擦拭汗水的动作停下,她僵硬的嘴巴动了,嘴里发出女人的歌唱声,声音怨恨。
“你金榜题名之日是我祭日,为讨心仪你大臣女儿欢心,你让人丁死我全家,我年老父亲被一钉子穿透胸膛直接咽气。
而我,而我……四肢被丁上百钉子,血流成河还被污了身子,哪怕一头撞死还是没能逃脱被喂狗命运……
如今我归来,就是让你满门血债血还……”
嘴里唱出的一字一句都充满怨恨,楚茴无法共情,因为她的队友都被丁死了,而她很快也要踏上他们的惨烈后尘!
她不甘心!
她满心的不甘!
那女人被抛弃,全家被丁死,被喂了狗关她屁事?!
这一切又不是她干的,凭什么来找上他们?!
凭什么将痛苦发泄在他们身上?!
林深池死了,唯一寄托一点能救她命的林深池也都死了!
四肢百骸爬上悲哀绝望,她回不了家,他们所有人的命都交代在这空冷冷的地方!
八级变异者没清理,大老鼠没清理,反倒是被这莫名其妙的女人残忍弑杀!
没被清理的八级变异者和大老鼠一旦离开空城,目标就是昌北粮食地,粮食地一旦失守,新世各地将会断粮,出现人食人惨况!
一想到这后果,楚茴就越发不甘,想控制指尖夺回主权,可一切皆是白费劲。
她掐着兰花指在戏台上转了一圈,衣角扬起,湿发上的水珠洒落。
停了下来后,她伸手进口袋里拿出了一根3厘米粗的尖头钉子。
楚茴眼里的惊悚加剧,眼帘垂下盯着握钉子的左手。
她口袋里明明是空的!
不给她多想机会,她拿钉子的左手抬起,尖头对准她白皙脖颈,没犹豫的刺下,钉子锋利尖头将她皮肤划破,温血如潮水般涌出。
“嘀嗒嗒嗒”
戏曲散场的唢呐吹响,节奏带有轻快又带有那么一丝曲终人散的悲怆。
她面无表情,可眼里爬上痛苦。
不受她所控的手继续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