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生哽住。
陈一墨笑着倚靠过来,很乖,只是靠着,不再说话。
那一晚,两人没有睡,就这么静静地彼此倚靠,直到天亮。
陈一墨的航班是晚上,从省会机场起飞。
他们先要从河坊镇出发,先坐火车去省会,在机场跟向挚汇合。
大**惯了陈一墨来来回回,但这次却好像有预感,绕着陈一墨的腿打圈,不让她走。
陈一墨蹲下来,久久地抱着大黑舍不得放手,“大黑,你要等我回来,一定一定要等我回来!”说了不难过,可在跟大黑告别的这一刻,却忍不住心里泛酸。
大黑真的是很老很老的一只狗了,她真的害怕,在她赶不回来的哪一天,它就会不在……
大黑一向懂事,只是跟她撒了撒娇,在她怀里呜呜好一阵后,松开了她。
她红着眼眶对宋河生道,“河生哥,一定要照顾好大黑,一定要啊!”
“你放心!我会的!一定!”这世上也许有很多事是无法确定的,但这一点他百分百可以承诺,他一定会尽全力照顾好大黑。
两人拴好大黑,锁了门,终于离开河坊街,奔赴省城而去。
向挚比他们先到机场,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他二人到来,而后被陈一墨的行李震惊了,“你带这么多?是要把家搬过去吗?”
陈一墨要怎么说?特别自豪地说,“都是河生哥啊,光吃的东西就装了一箱子。”
向挚惊得眼睛要凸出来了,宋河生横他一眼,“不然要你有什么用?”
“所以……让我一个航班……就是……就是给她当挑夫的?”向挚指着自己,都结巴了。
真要走了,陈一墨拉着宋河生的手不肯放,眼里渐渐浮起泪光。
“说了不难过的呢?到了就给我电话。”宋河生给她擦泪。
结果,眼泪越擦越多。
“铃声一响……就代表我想你……了……响三声……你就挂断……那就是在……告诉我……你……也想我了……”陈一墨抽噎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宋河生瞬间红了眼眶。
这是他给她买的第一个手机时,她惊喜之余以为电话费很贵,为了节省电话费的约定。
“好……”他竟然也哑了声音。
“不!”陈一墨挤进他怀里,抱着他不放,“不要节省电话费好不好?我想听你的声音,想和你说话!”国际长途现在真的很贵了!
向挚挠挠脑袋,不明白这逻辑,“用视频不好么?还能看见人。”
宋河生用“你懂个屁”的眼神,阻止了向挚的打扰。
“河生哥,你不要太节省,我现在有很多钱了,我转给你也很容易,你要把自己过得好好的,你答应过我的。”
“院子里潮湿,没事你还是回楼房去住,特别是冬天和梅雨的时候。”
“早上胖叔店里开门迟,你要自己做了早饭吃再去上班。”
“现在手下有徒弟了,要好好使唤他们,别啥活都自己干……”
“不许你太累……”
“你要想我,但不能想得晚上睡不着,我不会跑的……”
“不许做专门甜品给别的女孩吃,那是我一个人的权力……”
陈一墨说一条,宋河生答应一条,从生活细节到男朋友条款,喋喋不休。
其实这些话她昨晚不知说了多少次了,还说他一句话叮嘱十好几次,她这还不止十好几次呢……
向挚开始还听着,到后来觉得肉麻得不行,扭头一旁做鬼脸去了,又遭来宋河生好几个眼神警告。
向挚皱着脸哀求,“姑奶奶啊,我们要进去了,不然来不及了!”
一句话惹了陈一墨,她抱着宋河生大哭起来。
“墨囡,墨囡……”宋河生抚着她头发给她顺毛,“听话,不哭了,要出发了。”
陈一墨哭着蹭着他,“我害怕,河生哥,我害怕……”
“不怕,墨囡。”宋河生看着机场外的大片的阳光,亲着她额头,“墨囡,不怕啊,要记得,一直向前走,别害怕,也别停下。”
陈一墨抽噎着,“不,河生哥,我害怕,我不知道前方有什么……”
“那后面呢?后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