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京城最繁华的几条街道之一,西大街很多经营珠子铺、果子行的,像是绫罗绸缎的也不少。
不过这里的绫罗绸缎并不是最高级的,最高级的在潘楼街,王公贵族们定制衣服也多在那边。
一些小商人,或者有点闲钱的郊县地主们,还有准备买去送给别的州府亲戚们的人,才会出现在西大街这边。
庄记彩帛铺是一家有十多年历史的新店铺。
比起京城里面动不动就是七八十年、一百多年的店铺,庄记彩帛铺自然是很年轻。
老板庄敬滔十几年前从南方来到了京城,盘下店铺之后便做彩帛生意,这些年发展得很不错,雇佣了五个伙计和一个掌柜,生意红红火火的。
但庄敬滔又不仅仅是一个正规的商人,他还有点副业。
那便是帮助家里男丁有残疾或者障碍的人家,寻找年轻的女子以为婚嫁;或者是找刚刚出生不久的没有记忆的孩童,交给没生育的人家喂养长大。
说直白一点,他就是一个人口掮客,口碑还不错的那种。
发展到了现在,每年庄敬滔都要做成几十单的生意,赚到上千两银子,几乎相当于他的彩帛铺利润了。
此时庄敬滔正在店铺后面喝茶。
他琢磨着今年老家那边遭了蝗灾,他在腊月的时候回老家,自然能买到价钱很不错的肥沃田地。
以前只能买二亩地的钱,今年恐怕都能买到三亩。
不经意间,一名伙计就从外面跑了进来,兴奋的道:“老爷,外面来了一对河北的有钱公子哥和媳妇儿,他们想要买两百匹彩帛去走媳妇儿的娘家亲戚!”
“两百匹!?”
庄敬滔茶都顾不上喝了,倏的站了起来,往外面冲去。
只见在店铺里面站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少夫人年龄好像比相公大一两岁,两人此时正牵着手,笑嘻嘻的点评着店铺里面的彩帛。
他们的身后站着七八个雄壮的汉子,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这样的家丁,一般人家可是养不起的。
想来也是,有着这么雄壮的家丁陪着去媳妇儿的娘家,才不用担心沿途的安全问题。
虽然京畿地区已经被羽林卫剿匪剿得几乎路不拾遗了,但如果去往别的地区,那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思绪一闪而过,庄敬滔脸上堆满了笑容:“二位好,在下是此间主人庄敬滔。这位公子,敢问该如何称呼?”
“我姓柳。”
柳铭淇看了看干瘦的他,道,“我刚刚进京城,发现你这边的东西,好像不那么上档次啊。”
“谁说的?”庄敬滔正色道,“公子您和少夫人回娘家,需要两百匹的彩帛,那总不能全是供应皇宫和各大王府的高档货吧?
我们这里别看门面不大,可是高中低档都有,您可以根据自己的选择,来定下哪些人该哪个档次,这不是很好吗?”
柳铭淇皱起了眉头,“你觉得我没钱?”
“不,不。”庄敬滔赶紧摇手,“公子,我是为您着想啊!一匹高档彩帛和低档彩帛,价格能差50两银子以上!……少夫人,您来说说看,是不是亲戚朋友也有亲疏之分,用不着大肆浪费,最后亏的还不是自己的荷包?”
庄敬滔满心站在柳铭淇和八姑的立场上说话,如果是正常的女人,当然就能听得进去。
毕竟娘家是娘家,可总不能为了娘家,自己的小家庭都没有饭吃了吧?
八姑会意的点点头,“相公,我觉得这位老板说得在理,我们先看看吧?”
“那……行吧!”
柳铭淇看了看四周,有不少的顾客正在看料子,便皱眉道,“这里人多口杂,你给我把料子搬到里面清净的地方去,我们慢慢挑选。”
“好的,公子、少夫人里面请!”庄敬滔心想一条大鱼上钩了,脸上笑容不觉更加灿烂,“老秦啊,赶紧把我们的上中下三等彩帛都给挑出来,然后泡一壶好茶送里面!”
说话之间,他带着柳铭淇和八姑往里面走。
许多店铺都采用的是前店后家的模式,庄敬滔的也不例外,他带着两人穿过了一个院子,又转了一个弯,才在厅堂停了下来。
此处距离店铺外面已经有十多米,隔了几道门,声音完全隔绝了。
庄敬滔没在意大柱等几名侍卫跟着进来、站在了门口。
他以为是这些人小心谨慎,却并不担心什么。
苗炎主政的帝京府,可是安全得很,没有什么人敢在城里抢劫杀人的——就算是做了案,也跑不远,而且必然是处斩,有点脑子的人绝对不会这么不要命。
柳铭淇很稳得住,他一直拉着跃跃欲试的八姑。
直到掌柜的和伙计们一口气拿了二十多种彩帛过来,顺便还泡好了茶,放在桌上退了出去,柳铭淇才放开了拉着八姑的手。
“大柱,三儿,进来吧!”
柳铭淇顺带着冲着门外招呼道。
池三和大柱马上进了屋。
庄敬滔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儿,八姑冲上去就给了他脸上一巴掌。
“啪!”
挨了打的庄敬滔吓了一跳,“少夫人,怎么了?我们怠慢您了吗?”
“放你x的屁!”八姑直接冒了脏话,抓住了他的衣领子,“你的事儿犯了!姑奶奶告诉你,赶紧老实的听话,不然我们把你送到帝京府大牢里面,让你好好的享受享受。”
“啊!?”
庄敬滔眼神一凝,旋即嚷嚷了起来:“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