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里,季泽宫一脸严肃地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眼底尽是怒气。
在他旁边站的笔直的是私生子李济。
他一言不发,眼眸里是熟悉的寒意。
两人前方,一个肥头大耳的圆滚滚胖子正半弯着身子,一脸恭敬的模样。
他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左手还包裹着一圈绷带,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
他就是康烟布坊的王掌柜。
王掌柜低着头,等待着询问,
他习惯性地抚摸自己左手的手心黄豆大小的肉瘤,当手指触碰到绷带时他才想起,这肉瘤被割掉了。
一时之间,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王掌柜觉得自己倒霉极了,不光店被砸了,还被割了宝贝肉瘤。
要知道,这肉瘤可不是寻常瘤子,那是他一生下来就带着的。
儿时王掌柜的父亲,特意找当时最有名的算命的先生看过,人家说了,那叫富贵瘤。
富贵瘤在手,富贵留在手啊!
王掌柜觉得,自己这么些年闯荡商界,在布料行业立足,都是靠这个富贵瘤保佑。
没想到这一次,自己却永远失去了它!
唉,可恨!
王掌柜恨极了那帮砸店的黑衣人,他觉得这些人打压自己,一定是嫉妒自己拥有富贵瘤,而不是因为自己作恶多端,引来是非报应。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痛失富贵瘤的悲伤中时,季泽宫开口了。
“损失多少!”
他的声音苍老有力,低沉阴郁。
但也可以明显听得出来,他此刻的烦躁。
康烟布坊被砸,王掌柜被打,这是摆明和他平南王过不去呀!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头上动土?
季泽宫想着,眼神逐渐阴冷。
“回王爷,流光月影布损失三匹,织布器具损毁五台,还有其他费用,总体损失白银大约六百两。”
王掌柜低声叙说着,仿佛回到了被打的那天,伤口也配合着隐隐作痛起来。
“嗯。”季泽宫说着,脸上的怒气已经消减一半。
还好,问题不大。
他想着,情绪逐渐稳定。
在他心里,只要布没事就好,其余的东西,伤了就伤了,他并不在乎。
王掌柜斜眼偷看季泽宫,揣测他的心思,忽然记起中午刘老弟来质问自己时说过的话,便急忙开口说道:“王爷,今日有流言,说这流光月影布是北疆特色,在京都并不会火,其他布坊和布庄听到消息纷纷开始降价出售,您看要不要也跟着……”
还未等他说完,季泽宫便打断了他。
“不必理会,退下吧。”
王掌柜听得指示,便拱手告退了。
房里只剩下季泽宫父子二人。
李济在一旁站着,并不言语,不知道心里再盘算什么。
“想用这么明显的把戏欺骗本王?呵。”季泽宫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南宫偃月可真当本王老了,傻了,不中用了啊!”
“父亲英明,自然不会被这些小伎俩蛊惑。”李济浅笑吹捧着道。
看着季泽宫得意不已的模样,李济不由得心里嫌弃起这个老头子来。
他的眼神冷漠,看向季泽宫的时候总带着一丝薄凉。
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自大而死在我手里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