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英鹗大笑一声,打破了场间的寂静,“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为何闹得这般僵硬。”
“先坐,先坐,大家都先坐下,有话好好说。”
见到大家都坐了下来,场间气氛略微缓和,汤英鹗缓缓开口,“先前玉玑子师叔所言甚是有理,身为掌门自当带领门派奋发向上,不然就不配成为掌门。”
天门道长脸色一红,正欲争辩,岳不群轻轻摇头,天门道长涌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下去。
汤英鹗暗道可惜,若是天门此时红脸与他辩驳,那这般暴躁易怒的心性便会场间所有人眼中,支持玉玑子的人便会多一些。
汤英鹗转而又道,“岳掌门说得亦是有道理,掌门之位确实不能如此草率。”
要是一般人这么叽叽歪歪的说话,底下人老早不耐烦了,可这说话的是嵩山汤英鹗,底下人就算心里骂翻了天,面上都给予了他足够的尊重。
汤英鹗难得有这样的高光时刻,以往他都是在门内处理事务甚少外出。
他缓了几秒之后方才开口,“我们五岳剑派以武立派,以剑开道。”
“既然此事如此有争议,不如便以武来定胜负。”
玉玑子神色有些急促,拼命的给汤英鹗打眼色,汤英鹗微微一笑示意他无需紧张。
“此事虽是泰山派家事,但也关系到我五岳联盟和整个江湖正道。”
“一场定胜负太过潦草,我提议以十场为数,玉玑子师叔和天门师兄可在五岳剑派内找人参战。”
“胜场数多的那一方即为泰山掌门,诸位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天门道长和岳不群这边当然是不愿意答应的。
众人皆不傻,汤英鹗既然敢如此提议,定是有十足的把握,那么看来嵩山此次来了不少高手,足以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天门道长正欲回绝,汤英鹗又接着开口,“这个办法个人认为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了。”
“不然到时泰山血流成河,实非武林之福啊。”口气清淡却隐带威胁之意。
嵩山的态度很明显,要不就派出代表一战,这样不会有伤亡,算是和平解决,要不就是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可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泰山都定当伤亡惨重。
天门道长咬了咬牙,“我答应。”
岳不群抢过话头,“答应自是要答应的,不过十场委实太多了些。”
“眼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定为五场,早些打完,大家也好处理后面的事宜。”
“大家都是身有要务,没办法长时间在此耽搁。”
岳不群算得分明,他这边有他,定逸,天门,天松,天柏等人,打上五场人手完全够用,十场便难说了。
汤英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不如折中吧,七场如何?”
“总不能让大家兴致勃勃而来,板凳没坐热便走了吧,总得尽尽地主之谊,让诸多来客好好歇息一番。”
岳不群知晓此是汤英鹗底线,不再好转圜了,便应了此事。
这边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斗剑事宜,另一边陈浩三人也未闲着,他们在嵩山脚下等了数天收到了令狐冲的消息,知晓董方白一时半会兴许还来不了,也不过多等待,花了一天时间踩点打探,定好第二天的深夜便行潜入之举。
嵩山派为现在五岳之首,实力最为雄厚,整个门派建的也极其庞大,到处可见琼楼玉宇。
陈浩三人身着夜行衣,根据岳不群提前给的嵩山布局图,一路顺着左冷禅居所摸去。
即便是到了晚间,嵩山依旧灯火通明,演武场上高挂着数个大灯笼,隐约可见其中有人影闪烁。
风清扬叹道,“嵩山这习武之风已是越过我华山了。”
封不平亦是惋惜,“想我当年剑宗尚在之时,我也时常与众位师兄弟通宵比剑,何其畅快!”
风清扬与封不平都是知轻重之人,感慨两句之后便住嘴不提,正事要紧。
这三人的武功可是说是江湖顶尖的那一撮人,要无声无息的瞒过这些寻常嵩山弟子宛若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偶尔有灵觉出众的弟子感觉到身旁有人,可回头去看却空空如也,这般怪异感让其异常烦闷。
一间两间三间,足足行过了三十三处建筑,陈浩三人终于到了左冷禅的住所。
左冷禅虽为嵩山掌门,可不喜享乐,武功和权力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他的住所也是简陋至极,远远不及先前所见的嵩山其他长老那般奢华,目光所及不过是一栋普通宅院。
封不平正想跳上墙头潜入进去,却被风清扬一把拉住。
风清扬比了个手势,院内他至少感受到了五个人的气机,陈浩和封不平皆明白了事情的棘手之处,能让风清扬特地点出来,这五个人的实力肯定不会差。
以三对一,他们有一定的把握能在不惊动嵩山其他人的情况下悄然制服左冷禅,可要是里面有五个江湖一流好手,那想要无声无息的解决几乎是天方夜谭。
三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后决定今晚先行离去,明日再来。
脚步刚动,里边便传来了说话声,紧接着院门推了开了来,借着月光依稀可辨四男一女从里间走出。
“左掌门,今次之事就此说定,待得时机成熟时我会遣人来告知掌门。”此女竟是任盈盈,不过和以往相比,观感上感觉任盈盈成熟了许多,脸上多了些狠厉之色。
“任姑娘客气了,”左冷禅笑道,“剿灭魔教,诛杀东方不败乃是我正道本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