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感觉要下雨啊。”
叶思远醒来后看了眼天色,乌云压城城欲摧,心中有些压抑,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随口问道,“昨晚那事办的怎么样了,处理干净手尾了吧。”
一旁弓着腰的管家低声道,“没。”
“恩?”叶思远啪的把茶盏放下,“怎么回事,被人撞见了?”
“那就一并处理了,你也是我们叶家的老人了,这点事还要我亲自提点?”
管家摇摇头,说道,“老爷,昨天留在那的八位客卿全没回来。”
叶思远心中一惊,“那小子都那样了还能反杀八个?”
“有没有派人去打探消息。”
“派了,”管家开口道,“可是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叶思远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顾不得多问,直接往卧室跑,他的卧室里有条暗道可以通到数里之外,他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但每次有这种心悸感都代表有大事发生,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叶家宅院外边,董方白一袭黑衣镶金边站在最前,身边站着密密麻麻数十位武者。
“一个不留。”
众人鱼贯而入,很快叶家宅院上方弥漫着一层散不开的血雾。
叶思远刚到卧室门口,正要拉门而入,忽然看到了窗户上的倒影,他身后竟还有一人。
叶思远僵硬的转过头,恰在这时,天空一道雷霆炸响,照亮了董方白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大雨倾盆而下,叶家变得干干净净,一人也无。
陈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身上伤势都精心处理过,外伤甚至好的七七八八。
陈浩先是躺在床上花了半柱香时间昏迷前的经历仔细回想了几遍,心中大致有数后,方才掀开被子,下床拉门走出房间来到院内。
院内种植着许多花草,令人心旷神怡,陈浩信步其间,随意走动,这些天长途跋涉的劳累和接连的战斗的疲惫此刻无影无踪。
“陈少侠体质真是好,这才两天就能下床走路了。”门外进来的平一指见到陈浩在院中赏花叹道。
他走到近前,给陈浩把了下脉,点点头,“陈少侠体内伤势我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慢慢温养,水磨工夫了。”
“续命丸的后遗症我也给你解除了,陈少侠宽心便是。”
陈浩躬身一礼,“平大夫救命之恩,陈浩永记于心。”
平一指连忙躲开只受了半礼,“陈少侠不必如此,我也只不过奉命行事罢了。”
也不知道这陈少侠究竟如何结识上教主的,教主为了他从黑木崖马不停蹄地赶来救援不说,还派遣了他的贴身护卫前来带着自己一路疾行。
想到两天前的遭遇,平一指心中也是一口老槽卡在胸口,他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教主的护卫竟然觉得他轻功不行,把他扛起来就跑,幸好没什么人看见,不然这张老脸就丢完了。
陈浩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昏迷前见到的董方白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的,平一指也是因为她的命令才急匆匆赶来救治自己的。
不过虽然如此,平一指这个情他还是记在了心里。
“对了平大夫,敢问董,那位救命恩人现在何处?我想亲自去致谢。”陈浩刚刚转了一圈没见到董方白人,应当不在此地。
平一指冷笑道,“陈少侠当日被围攻乃是当地的几大豪商巨富所为,那位正在为你出气呢。”
出气,简单两个字,陈浩却品出了里面滔天的血腥味。
不过也是他们自找的,自作孽,不可活。
又过去两天,陈浩自觉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又开始每日的练剑,一套剑法演练完毕后,抬眼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董方白。
“看起来你还因祸得福了,这剑法比上次见你还要精妙一筹。”董方白背负双手,一身锦绣华裳,说不出的贵气逼人。
陈浩点点头,确实如此,他原本的剑法已是融会贯通,纳百家之长,实属上乘,经上次一役,他更是心中明悟了些新的剑理。
他以前的招式变化虽说是变化多端,但还是有所拘泥,跳不出那个框架,可在和近百倭人一战时,他所思考的便是如何用最少的力气,用最快的剑最大程度的杀伤眼前的敌人。
那一战,陈浩不再拘泥自己所学剑法,反而在此基础上,博采众长,推陈出新,每一剑都是随手而至,浑然天成,华山剑法的影子越来越少,若是风清扬在此,便可发现陈浩此时的剑法和独孤九剑有着相通之处。
陈浩收剑放在一旁,冲着董方白一抱拳,“多谢董兄救命之恩。”
董方白大大方方地受了这一礼,随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随我去一个地方。”
叶家豪宅之内,陈浩和董方白二人并肩而行。
董方白一指这偌大的庄园,开口道,“这便是那叶家的祖宅,叶家便是那倭寇的幕后金主。”
陈浩打量四周,布局精巧,景致秀丽,且占地极大,确实是一处极好的住宅之地,只是空空荡荡的缺少人气。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青石板中暗红的血迹无声地昭示着这一切。
“我派人把他们全家都杀了。”董方白淡淡开口,“一人也没有留。”陈浩没有做声,没有出言附和也没有出言驳斥。
董方白突然停下脚步,直视陈浩双眼,“我是屠戮数百人的大魔头,你不怕我?”
陈浩摇摇头,“你不来杀,我也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