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这句诗倒是应景,陈浩宋青书二人从湖北出来到了四川之后一路东行到了扬州。
来扬州倒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出都出来了,索性四处转转,而且下个月就是张三丰百岁大寿了,陈浩也想四处搜罗看看有没有什么珍惜物件充作寿礼,九阳神功不能拿到台面上说,陈浩还得另做准备。
一路行来所见倒是越来越繁华,可是路上乞儿倒是越来越多,宋青书初时还会尽尽绵薄之力帮帮忙,可乞讨者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帮不过来。
宋青书看着路边哭泣的妇人孩童,心中很是烦闷,“师父,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可怜。”
陈浩叹了口气,“你以往在山上不知人间疾苦,现在世道混乱,朝廷残暴,很多百姓流离失所。”
“那,那没有人反抗吗?”
“自然有,现在四处义军四起,武林中也多是抗拒朝廷之辈,像那明教麾下近万教徒便是在抗元的第一线。”
宋青书讶然道,“我还以为明教中人都是那等邪恶之徒,没想到还有这般大义。”
陈浩笑道,“我们武当自我师父起便秉持正义公理,我们秉持的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正义公道,而是我们自己心中坚持的。”
“当然我们坚持的别人并一定认为是对的,所以就要勤修武功,嘴巴说不过那就动拳头。”
陈浩说得这般直白,宋青书一时无言,“可一路行来我听到一些武林人士谈论我们武当,都说师公宅心仁厚。”
陈浩哈哈笑道,“和师公动过手的现在都已经长埋于地下,你也莫要太相信别人口中的公平公义,做好自己,不违背自己良心便是,其他人的看法管那么多做什么。”
“就像是遇见明教中人,我们武当不会和峨眉灭绝师太一般动辄下杀手,师父张三丰先前也对你五师伯说过,正道之中心生邪念便为邪道,魔道之中心有正气亦算正派。”
宋青书点点头,“师父我明白了,”随后好奇问道,“那师父我们武当是不是也是抗元的啊。”
陈浩点点头,“此事虽然我武当上下皆知,但不可放到明面上说,朝廷中多次派人来招揽你太师公,都被太师公推辞了。”
“但是毕竟朝廷势大,我们不能名刀名枪的和朝廷对着干,所以只能紧守山门,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以我武当的实力确实是挡不住朝廷大军压境的,这也是我武当佩服明教的地方,他们敢旗帜鲜明的组织起反元队伍拼杀在第一线。”
陈浩正言道,“所以青书你日后独自行走江湖不能为虚名所累,若是有明教弟子奸淫掳掠滥杀无辜自当替天行道,但绝不能因他是明教中人便狠下杀手。”
宋青书郑重的点点头,他这一路行来确实见识到了人心的险恶,也明白了许多道理。
陈浩接着笑道,“其实这次出来还有一个原因。”
“便是替你相看合适的女子。”
宋青书涨红了脸,“师父又在拿我说笑,师父你自己都还没娶妻呢。”
陈浩哈哈大笑,“先看看嘛又没说现在要订亲,你在山上常年看不到女眷,师父是怕你有朝一日见到貌美女子就失了心神啊。”
宋青书别过脸不看陈浩,“师父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陈浩心道,但愿如此,陈浩为了宋青书不重蹈原着的覆辙也是煞费苦心,每行到一地便会去当地门派,豪强世家拜访,趁宋青书和他们当代弟子切磋武艺之时,暗戳戳的透露出了宋远桥似要给宋青书安排婚事的口风,谁不想抱上武当的大腿?
有女儿的赶紧让女儿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出来见见,没有女儿的借也要借一个来,宋青书这段日子是窘迫至极,见识了不知多少大家闺秀,巾帼女侠,想来今世再见到周芷若也不会被其迷了心神。
两人信步走入扬州城,看见前方发生了骚动,紧接着穿来了愤怒的呼声,“抓小偷啊抓小偷。”
宋青书连忙上前相帮,不多会带着一个骨瘦如柴面带饥色的小孩过来叹道,“师父,他是太饿了偷了几个包子吃,我已经将钱补偿给那店家了。”
陈浩点点头问道,“那你想好如何安置了他了吗?”
宋青书摇摇头,“师父我们能不能将他带回山啊。”
陈浩笑了笑,手指了指宋青书身后,宋青书回头一看,有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孩子正挤在不远处看向这里,见到宋青书回头连忙缩了缩身子,可紧接着又抬起了头,目光中隐含希冀之色。
宋青书露出了苦笑,自己一时心肠软没想到却被这些孩子视为了救世主,一个能带回山,十个亦能带回山,可一旦这么做了,路上的乞儿闻风而来,武当如何装得下。
宋青书讷讷道,“师父,我错了。”
陈浩摇头,“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陈浩蹲下身子问向宋青书带来的那个‘小偷’,“你父母亲人还在吗?”
那人看年纪也就七八岁,面黄肌瘦,露出来的手臂小腿比柴火棍粗不到哪去,听到陈浩问话紧张兮兮地抬起了头,“不,不在了。”
“都被那些强盗杀掉了。”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是历史上血淋淋的经验教训。
陈浩接着问道,“你就每天靠着偷别人东西生活?”
那孩子摇摇头,“刚开始有个大叔愿意给我饭吃,可前几天他突然不见了,我这几天实在是饿的没办法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