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上,陈浩房内,过去良久宋远桥才消化完这个消息,他轻轻拍了拍陈浩的肩膀,“这一路,辛苦你了。”
陈浩摇摇头道,“武当于我如家,各位师兄都像是我的亲人一般,以往我实力不济靠着师兄们庇护,现在我有能力有时间自当为各位师兄分忧,有一份力便发一分光。”
宋远桥听闻陈浩诚挚的话语,大笑道,“好好好,我宋远桥果然没有看错人。”
两人叙话之间便已来到傍晚,可二人都无吃饭之念,由宋远桥带路,陈浩紧紧相随,二人很快来到了武当三侠俞岱岩的院落之内。
俞岱岩自从九年前被伤至残废,久治无效之后便央求搬出原来居所,换到了这处僻静所在,虽然他是说僻静处适合养伤,可师兄弟们都知道他是觉得自己已是个废人,不配再居住在真传弟子的居所当中了。
武当诸侠和张三丰都去开解过,收效甚微,便依他去了,俞岱岩便住在在山郊之处已有九年之久。
见到宋远桥和陈浩二人到来,守门的弟子立马上前行礼,“见过大师伯,小师叔。”
宋远桥点点头,“你师父近来如何?”
那弟子叹息道,“师父还是老样子,整天除了吃饭便是发呆,一天都不一定能说一句话。”
“不过今天大师伯和小师叔来了,师父肯定会很高兴。”
宋远桥和陈浩沉默了会,这般活着确实是一种煎熬,幸好苦难的日子今日结束了。
宋远桥拍了拍弟子的肩膀,“放心吧,会好起来的。”
“到饭点了,你和其他师侄去吃饭吧,我等和你师父叙叙话。”
那弟子点点头,明白二位师叔伯这次前来有要紧事,便将在里面值守的弟子们全部唤了出来。
等到众弟子都出来后,宋远桥陈浩推门而入,里面传来了俞岱岩的声音,“是哪位师弟来了。”见到陈浩二人,俞岱岩笑道,“原来是大师兄和小师弟。”
俞岱岩躺在床上,脸色倒是红润,可是神情之中有着一股郁气盘桓,许是许久未曾笑过了,先前露出的笑容竟有些难看。
宋远桥见到原本英武不凡的自家师弟现在这幅惨淡模样,心中极为难过,躺在床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痛苦,宋远桥想到此处哪还顾得上嘘寒问暖,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木盒,笑道,“二师弟,你的伤有救了。”
俞岱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后轻轻摇头,“大师兄,我已经习惯了现在这幅模样,这些年来你们为治好我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天材地宝,我心中有数,真的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俞岱岩重伤最初那几年,整个武当上下运转,为俞岱岩找来了许多疗伤圣药,各种奇珍药材,可都无济于事,之后几年武当诸侠亦是时不时带些奇人异士上门给俞岱岩医治,无一能成,久而久之,俞岱岩自己也都绝望了,知道自己此生都将在床上度过,现在听闻宋远桥又是为自己伤势而来,下意识地便抗拒此事。
宋远桥轻声道,“这和以往不太一样,这是小师弟远赴万里,从西域金刚门处得来的秘药,他们门中有一绝技,唤大力金刚指。”
大力金刚指,俞岱岩的手掌下意识地攥紧,这是他近十年来的梦魇,每一晚都能梦到这个指法,沉默了一会之后,俞岱岩声音沙哑,“大师兄的意思是,当年伤我之人乃是这金刚门之人?”
宋远桥点点头,“小师弟已经查明了确实是金刚门人所为,不过此事暂且不急,当务之急是赶紧医好你的伤势,”宋远桥打开木盒,一股草木清香飘扬开来,“这黑玉断续膏乃是金刚门秘药,专治这种肢骨重创之伤。”
俞岱岩眼中渐渐有了光亮,“多谢师兄。”
宋远桥摇摇头,“这事我可是半点力气未出,都是你这小师弟一力促成。”
俞岱岩转向了陈浩,郑重道,“多谢师弟。”
宋远桥陈浩二人不再废话,当即开始检查俞岱岩的身体状况,近十年过去,俞岱岩有些地方的断骨都已经自行愈合了,但这并非是好事,这些愈合的断骨多是不正,且极其脆弱,无法支撑起身体机能,是以需得先将这些骨头重新打断。
陈浩向宋远桥阐述了这般看法,宋远桥点头道,“我亦是这般看法。”
俞岱岩听到他们商谈豪爽笑道,“来吧,这点痛我还是能忍受的。”
宋远桥动手重新打断骨头,陈浩负责涂抹伤药,断骨之疼常人绝难忍受,何况俞岱岩此时已是废人一般,体内无有半点内力减缓。
不过盏茶时间,宋远桥陈浩二人便已完事收手,黑玉断续膏只用去了一小半,看来那日确实是将金刚门打疼了,没有在分量上面做文章,俞岱岩额头上汗如雨下,身下的床单都被生生抓出指洞,即便如此,俞岱岩仍旧一声未吭,脸上还能强挤出笑容。
陈浩忍不住赞叹道,“三师兄乃真豪杰也。”
俞岱岩虚弱开口道,“瘫痪十年,若有重获新生的机会,再疼十倍百倍又算得了什么。”
那药物似乎有催眠助睡之效,俞岱岩很快沉沉睡去,宋远桥陈浩轻轻关上房门,走出院落,发现俞岱岩的几位弟子都在外头恭恭敬敬等候,看他们的脸色和站姿应当已是站了近个时辰了,这般算来,他们并未前去吃饭而是一直在院外候着。
宋远桥心中感怀,笑道,“放心吧,你们师父已经睡下了,我们明日再来看他。”
众弟子齐齐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