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陈浩已经下了昆仑山正朝着西北而行,他在知晓今日是那朱九真寿辰之时便打消了大闹一场的打算。
朱武连环庄算不得什么,可今日在场的有许多江湖客,其中不乏昆仑派何太冲这般的好手,倘若一个不好被他们撞破身份,那会给武当带来极其不好的影响。
什么,你说你是除恶卫道,可那朱武连环庄明明是这附近有名的良善之家,你这武当弟子怎颠倒黑白?
那昆仑派和朱武连环庄同属昆仑地界,朱武连环庄平日所为昆仑派怎可能一点也不知情,今次掌门何太冲还愿意亲自前来,无疑说明了他们就算不是一丘之貉,中间也肯定有着利益勾结,何太冲绝不会因为自己而与朱武连环庄翻脸成仇的。
而且陈浩此时时间极其宝贵,不想在这庄子上耗费太多时间,索性小惩大诫一番,那朱长龄就算眼力不行,可有着何太冲等人在场也应当知晓出手之人不好惹,若是自此之后收敛起来自然最好,若仍旧我行我素胡作非为那等到陈浩下次再来便不是这般客气了。
昆仑山已经份属西域,是以陈浩并未直接回返武当,而是准备去那金刚门一探究竟。
但西域地带不比中原,其中多是荒漠和无人区,陈浩也只是从古籍上的只言片语大致知晓金刚门所在,但真靠自己一人前去难保会迷失在看不见边际的漫天黄沙当中,因此,陈浩在附近的城池择了一支商队付了些银钱一同上路。
“陈小兄弟,我看你面相应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怎么龟兹还有亲戚的?”商队之中除了陈浩还有数位亦是付钱同行的旅客,有一人唤胡驰,走南闯北二十余年,一张嘴皮子麻溜得很,跟谁都能聊上两句。
陈浩笑了笑,“远亲,家中长辈出了点事,所以让我去通知一下。”陈浩之前上车时托言自己是去龟兹找亲戚的,所以方有胡驰那先前一问。
那胡驰喝了一口水袋当中的盐水,砸吧了一下嘴巴道,“那这门亲戚可够远的。”
“要我说啊,这西域是万万比不上我们中原大地,”胡驰指了指周围一望无际的黄沙叹道,“这里除了沙子就还是沙子,若不是,害,我是真不愿到这地来。”
他们已经在这荒漠之中行走三天了,可还是没有见到绿野的痕迹,幸而这商队的主事是个经验丰富的汉子,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陈浩除了风吹日晒难熬些其他倒也算不了什么。
旁边一人听到胡驰话语,接茬道,“不过这西域的姑娘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和我们那中原女子各有千秋。”说话这人陈浩只知姓董,其余的他却没提,
胡驰见到有人愿意搭话,兴致上来几分,“董兄乃是我辈中人呐,我这些年也算是走过不少地方了,算是有点经验。”
“那江南水乡的女子温婉水灵,讲话嗫嚅,”胡驰脸上露出追忆之色,“那再往北一些到中原地带,那里的女子身量高挑,身材极好,好生养,”
“西南那边的女子倒是性格泼辣得紧,”胡驰低低笑了两声,“当年我就险些陷在里边出不来了。”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讲到这个话题,原本昏昏欲睡的好些人都来了精神,你一言我一语地竟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众人正谈笑间,忽然远处有漫天烟尘遮天蔽日,商队管事脸色大变,急忙勒令所有骆驼马匹停下,护卫全部抽刀守卫在车队周边。
胡驰眉头一皱,“糟了,莫不是遇到马贼了?”
也不等他人发问,胡驰自顾自地说着,“按理说不应该啊,这支商队常年行走在这条道上,早就和周遭的马贼打过招呼了,安全性是响当当的,怎么还会有人拦路的。”
没人回答胡驰的疑问,很快众人便听到了杂乱无章的马蹄声,一行数十个穿着粗布麻衣,手上提着大刀满脸凶恶之气的马贼骑着马匹缓缓踱步到商队面前。
一通复杂至极的外语交流,陈浩听得云里雾里,那胡驰在旁边低声翻译道,“商队管事问马贼为何不守规矩,明明已经交了今年的过路费了。”
“那马贼说他们不是原先那伙人,原先那伙马贼已经被人灭了,所以这商队之前交的不算数,得现在再交一份。”
这胡驰说得多半是真的,因为陈浩看见那商队管事脸色变得铁青。
胡驰接着翻译,“那管事问能不能等卖了货物返程时再付过路费。”
“那马贼说不行,说他们现在正在和金刚门的人争夺地盘,急需用钱,等不到返程的时候了。”
金刚门?陈浩心中一动,正欲问询胡驰,那胡驰忽然惊叫一声,“不好,谈崩了,快跑。”
陈浩睁眼望去,正好看见那马贼首领一脸狞笑地挥舞着斩马刀朝着商队管事头颅斩去,那商队管事敢行走于大漠除了长袖善舞之外自身本事亦是不弱,一个侧身便躲过了这致命一刀。
见得首领动手了,其他马贼口中呼喝数声,催打着马匹开始围绕商队转圈圈,趁护卫防守不备之时便是一刀落下,待得陈浩拔剑而出之时,商队护卫已是死伤数人。
那胡驰听到双方谈崩了便知大事不妙,接下来必是一场血战,若是马贼赢了,自己也肯定难逃一死,不若先行逃跑,兴许那马贼见有这许多货物便不来追自己了呢。
刚刚连跪带爬跑出来数十丈距离,发现后边原本剧烈的打斗之声渐渐平息,还听到了几位马贼口中凄厉的惨叫,他们好像说的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