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双眼赤红,在听着荥阳来人的汇报。
空穴来风并非无因,张墨名为侄子实为私子。
懵懂之时,就觉天下女子,唯家嫂最好,久而久之,就有了邪思。
只是这世间礼法,到底还是让他不能替兄娶嫂,且兄当时身壮,最终只能是心中暗思。
家兄死于乱兵,就给了他可趁之机,半是胁迫,半是利诱,终于让其嫂一介女流,委身于他。
他人都以为张墨是家兄遗腹子,只有他知张墨实为他长子。
张墨未成年,其嫂过逝,当时的张亮已贵为秦王府将军,家嫂临终遗言只有一件,就是要善待张墨。
张亮自是待张墨的感情不同,但又恐留在身边,时日一久被人发现端倪,最终将他放在了老家。
没成想……
“可查清楚,确为郑家所为?”
“荥阳已传开,且有当日值夜的衙役古明亲眼所见。”
来人是张家的供奉,与张家一荣俱荣,所以并不虞张亮对他泄愤。
“郑纶此子现在何处?”
“连夜跑至长安,想来此刻还在路上。”
张亮的声音一直阴测测的,握成拳的双手微微的颤抖,极力压制恨意。
“为何不派人路上截杀?”
压抑到极至的嘶吼。
“派了三波人,但郑家似有人暗中保护,三波人只回来一人,且已重伤。”
“郑纶,好胆,郑家,某与你等不共戴天。”
终于压抑不住,怒火如同黄河决堤般,倾泄而出。
郑纶走到一半时,就有回荥阳的冲动。
因为毫无准备,所以身上压根就没带钱,至于几个小厮身上装的钱,加到一起不到百文,还不够原先他随意甩出的打赏。
只是想着回去还是同样的路程,且还要承受自己那古板老爹的怒火,只得继续往长安城走着。
幸好还有玉佩,路过洛阳时,找了一个当铺,抵了两贯钱,不然一路上几人非饿死。
看着城墙上大大的长安城三字,郑纶一行清泪流了下来,包括小厮在内,此刻几人与花子无异。
第一次来到长安,他根本就不知郑家在长安的府邸在何处。
肚中饥饿,让他迫切的想见到爷爷。
长安城的街道上,郑纶抓住人就表明身份,让人带他到郑家别院,
只是见他一身打扮,被问及之人皆是哈哈大笑,更有言语粗犷者,说他若是郑家嫡孙,自己就是郑家的太爷,气得郑纶再发少爷脾气,
要不是小厮拦着,大街上非上演全武行不可。
其中一小厮较精明,问及东市位置,终于找到郑氏的产业,几人才终于算解了难。
郑太爷见孙子赶来,面上惊异,见孙子受苦,到底还是不忍责备。
“爷爷,孙儿闯了祸……”
郑纶倒也光棍,一番洗漱后,就抱着老头的腿跪在地上哭嚎。
听完整个过程,郑老头的胡子都抖动起来,眯眼打量着郑纶:
“你确定并非他人做局?”
老奸巨滑,且荥阳不想看到两家联手的大有人在,不由得郑老头有此想法。
“孙儿是临时起意去的城内,并非他人蛊惑。”
郑纶老实的答着。
郑老头的脸上抽动一下,这事必须是有人蛊惑,没人那就捏造一个人出来。
“此事可一不可二,既来了长安,就在别院中好生待着,不要到处外跑。”
郑纶心中一喜,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不过面上仍是带着悔恨的表情。
第二日,郑老头递了贴子至张府,没成想贴子被退了回来。
“张亮,此刻你我敌对,实为不智。”
郑老头拿着退回的贴子,喃喃自语。
第三日,郑老头写了封信,托崔家递了及两点,
一是张墨身死,乃是他人精心所布之局,至于谁是布的,吴攸自动成了替死鬼;
二是自认开了张亮没办法拒绝的条件。
最终张亮回了四字:暂时搁置。
似乎易峰的计划失败了,两家因有共同的目标,没有爆发预料中的冲突。
但人不仅有情绪,同样有记忆,或许下次会因为一件小事,最终爆发,又有谁能说得准!
易峰当然不知道这些,西市重开,将他所有的精力都耗得差不多了。
“侯爷,原居户对新分的房屋很满意,并无异议。”
“侯爷,商贾对新分的店铺皆很满意,部分抽签位置不好的,也只埋怨自己手气不佳。”
他们当然不会有异议,虽然店铺变得小了,但可利用的空间确大了,况且两层楼的设计,全是砖石,相较以前不仅防火,且楼上住人,楼下经营的设计,更是人性化。
“东街和西街,目前有多少铺面租了出去?”
十字街改成王字街,多出的两条街,易峰不打算售卖,统一采取出租的方式。
“共有三百余铺面,目前租出尚不足三十个,且还多以胡子为主。”
易峰揉了揉眉心,他本有预估会不高,没想到还未到一成。
“行了,这帮子人目光短浅,不必理会,剩下的店铺也不要租了,我来解决。”
汇报之人,就是原先经营煤铺的胡临,胡掌柜。
易峰与他接触过两次,发现胡临其才不小,所以这次西市开街,就将他从煤铺抽离,调至西市操持。
“几个中心点的大铺子,布置的如何了?”
“一号街点用于杂货店;二号街点用于侯爷所说的剧院;三号街点是酒楼。”
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