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广赶上了他前面不足十步的易岳。
“还有力气不?”
于广轻松的说了话。
“哼!你倒下,我都不会倒下。”
几个中队长一直是竞争关系,虽感情深厚,但嘴上何曾饶过谁!
于广咧嘴无声的笑了笑,抓住易岳的胳膊,他抓得很用力。
“你到队中,大队长此刻也没了力气,再这样下去会落下病根,不要管他说什么,你背上他就抓紧时间过河。”
易岳狐疑的看了眼于广,再看了眼后面的追兵。
反应过来,他牙呲欲裂,
圆瞪虎目,伸手反抓着于广拼命的摇着头。
“这事我来!”
“兄弟听我的,别人去背大队长,他不会同意的,只有你去,必要时给我敲晕他。”
于广一使力,挣开易岳的手,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
“没有大队长,我们这群糙汉啥都不是,说不准还在哪里给上官当牛使呢。”
于广到了后队,易岳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发疯似的往前面的易峰跑去。
易岳上前,扯住易峰就往自己的背上扔,但毕竟不是麻袋,所以连用了两次力,他都没有成功。
易峰寒着脸,看向一头是汗的易岳。
“他们让你带我先过河是不是?”
易岳不吭声,上前就要抱着他。
“来人,将易岳控制起来。”
他嗓子过于沙哑,连叫了两遍,身边的人才听清,两三人上前左右将易岳的胳膊反剪在后。
“带着他继续走。”
丢下一句话,他就往后队跌跌撞撞的跑。
果然后队至少有一半人已经停步,他看到苏定方一脚将于广踹倒在地。
于广见到已不足五十步的敌军,额头的汗就没干过,心中如同着了火一般。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看到易峰跑来,更是亡魂大冒,扯着嗓子对苏定方道:
“你他娘的要拖着整个大队一起死吗?”
“大队长如果死了,整个狼牙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他娘的不知道吗?”
苏定方同样看到了赶来的易峰。
他干涸布满血疱的嘴唇抖动了两下,不待他有反应,于广站起将他往后连推了三下。
“拦住大队长。苏定方,你他娘的不将大队长安全带回长安,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不再理苏定方,对着停下的兄弟道:
“兄弟们,干死他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转身作战。”
易峰听到了于广的话,此刻他没了眼泪,因为跑动心似乎堵在了喉咙眼。
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在他没摔倒时,一把将他抓起,扛在肩头就往栈桥的方向跑。
“苏定方,我操你大爷,你放我下来。”
“苏定方,我求求你,你快放我下来,咱不能将兄弟当棋子啊,说丢就丢。”
苏定方不吭声,脖颈处感觉到热泪的滴入,他仍是无动于衷。
不管易峰大骂,还是哀求,他仍是带着他往前跑,终于肩头的易峰停上了挣扎。
“易峰,老子下辈子还是你的兵。哈哈哈…”
于广的笑声传来,
易峰绝望了,他的眼前全部是红色,再无其他颜色。
敌人太多了,易广发现高估了自己,仅凭自己的四百人根本无法拦下,已有百人从他身边经过,向他身后追去。
看到栈桥,他心中有了主意。
“堵住栈桥。”
栈桥是粗麻绳拉就,此刻足有两尺宽的栈桥被挤得满满当当。
绕过于广的一部分人,此刻也登上了栈桥,不宽的栈桥上时不时的响起惨嚎,
间或有人从栈桥跌至金河下,瞬间被金河的河水冲没。
于广带着四百人且战且退,移动到栈桥旁边时已不足两百人。
易峰过了河,他看到于广等人退至栈桥旁边,心中燃起了希望。
“苏定方放我下来,到栈桥旁,于广他们一过河就砍断栈桥。”
然而,接下来他看到的一幕,让易峰肝胆欲裂。
“于广,你他娘的过来,别犯傻。”
天空响起一声炸雷,让他的声音隐没于雷中。
苏定方本应拉着易峰再接着跑,但几十步外栈桥另一头的一切,让他浑身也像脱了力般。
他看到于广在砍栈桥的绳子,栈桥的粗绳还不是他一刀能砍断,他身旁的几个兄弟见此,也跟着他坐了同样的动作。
大雨落下,很大的雨,遮住了易峰的视线,甚至连喊杀声已渐渐远去。
“轰隆”
栈桥再也承受不住,落进了金河里。
易峰的魂似乎也同这栈桥一起,跌进了金河里。
“大队长,好好活下去,带兄弟们回家。”
对面似乎是几人的同声呐喊,清晰地传到易峰的耳里。
他摇晃着站起,急走两步,突然仰头,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全身的筋骨似被人抽掉,他软软的向地上瘫下去,苏定方一把将他抱住。
他倒在苏定方的怀里,将脸对着天空,迎着大雨。
“大队长,你快看看吧,我们中队长快不行了。”
一个兵士走过来,哭着喊道。
原来郭四是最后撤向的栈桥,他看到于广没过来,当即就明白于广何意,
他不及多想,就返身冲了回去,刚好遇上刚步入栈桥的敌兵。
混战中,被一刀捅入腹部,还好有几个兄弟跟着他,将他从刀口抢了回来。
易峰怔怔的愣了片刻,突然一个机灵,翻身站起。
苏定方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