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眼神淡漠,左掌一抬,对着黄鸣凤臂膀一挥。
刹那如同被疾风卷过,黄鸣凤整个人向后直飞退而去。
而唐安一手捏着她的五指,步步紧逼,直到一颗槐树底下,她后背直撞而至,震起落叶,阵阵飘落。
“大名鼎鼎的十阴爪黄鸣凤原来长的是这副鬼模样,无外乎被人抛弃十多年,沦落尽在荒山僻岭修炼阴毒武功。”
唐安不疾不徐缓缓道。
“功成便下山为非作歹,然后又被英雄好汉围剿,奔逃僻壤之地继续练功,周而复始,十多年也便过去了。”
黄鸣凤阴森森的一双眼睛恶狠狠盯着唐安,突地张口一吐,舌下一枚纤细如牛毛的银针直刺她左眼。
唐安眼神不变,右手一扬,轻飘飘地中指弹开。
黄鸣凤勉强撑起酸痛无比的右臂,袖中一个似白骨雕琢而成的爪形暗器又直向她心口抓去。
唐安伸手一招,捧在弟子怀中的秋霜出鞘纳在掌中,挥剑一扫,恰似秋月寒冽,清霜清泠。
偷袭而来的白骨爪一剑被破摔地,剑锋未收,冷冽剑光闪烁之间,正削在对方的膀上。
瞬间衣帛破裂声中,鲜血疾射而出,染红半边衣衫。
“吼——”
黄鸣凤吃痛得一声长啸,唐安已是将其钉在树桩之上,用染血的剑尖挑起她的下颚。
“你这副丑陋如将入棺老妪模样,抛弃你的人可是娇妻美眷在怀,金童玉女小儿绕膝。
刚结束的武林大会可眼见那人春风得意的紧,便是商议征讨魔教之事也是爱妻在旁,寸步不舍离。
你与之相比,无外乎天壤之别。”
“姑奶奶败你手下算栽了,要杀就杀做什么侮辱人!”
黄鸣凤头一歪,似半点不在意剑锋距离咽喉不过数寸。
那吞吐的寒芒划过脖子外的皮肤,她恶狠狠吐出一口血水怒骂道。
“你再瞧瞧我什么模样?”
唐安看着她,手臂向后随意一挥,剑光滑过,秋霜已是稳稳入鞘。
又再一腿飞起,将正要暴起相拼的人一脚踹于地下,脚尖碾在她的胸膛。
“还能怎样!两个招子,一个吐不出象牙的嘴骷髅!”
虽这么骂着,黄鸣凤眼睛一抬,将居高临下的人模样收入眼底,当即冷笑道:
“和人比相貌、比到自个说的要入棺材板下土将死不死的老婆子上,可真是荒谬笑掉人大牙!”
唐安脚下一用力,人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抖,又是从嘴边溢出血沫来。
但眼中的阴狠未曾消退,更无半分求饶之意。
一脚将她踢开,她在地上直横挪,掀起阵阵灰尘。
“是美是丑是男是女,那都是一个人,而你不人不鬼,这才是我和你的区别。”
唐安话落,一步上前,此时人又坐倒在地,后背再撞上一棵槐树,震得她连连咳嗽不止。
“说来我幼时可是对你畏惧不已、”
正在一边筹思如何逃走,再不行,死也要将未曾识过面却就找上门来的仇敌咬下一块肉来!
听到这道声音,黄鸣凤张口一吐猩红唾液,溅在唐安的衣摆上。
唐安并不动怒,只是将鞋底再踩上她脖子上。
而黄鸣凤自顾冷笑不变。
“关于你的事例是阿娘和阿爹曾对我说起江湖中事三言两语带过,我追问不已再又吓得心有不安。
那时阿爹将我抱在膝头,只哈哈笑着安慰——有祝家在、有他这做爹的在,这天下哪个男子敢负祝家大小姐,欺他祝锦平的孩儿!
“我便渐渐放下了畏惧,却不想人有旦夕祸福……阿爹是最好的父亲,便是死也是给我托付妥当才肯闭眼。”
退去冷厉,清透嗓音如泉流,悦耳清灵,蓦地缓缓变得凝寒。
“只可惜人走茶凉,好人家更是伪君子——”
唐安一脚定在渐渐喘气不及吸气的黄鸣凤心口上,吐出来的声音却是犹带几分惆怅惘然。
黄鸣凤也丝毫不怕死冷笑又讥讽,可渐渐随着那幽寒的声音入耳,却是不由的被带入了意境。
更何况她本是为情所困,落于如此的地步。
“他于婚礼上、在江湖英雄高手见证下悔婚,当着天下人之面言之凿凿自己不能负了那妖女!”
“此后、他们会离开那婚礼,纵使被天下人指指点点,他们自携手相依只认对彼此情真意挚。
纵使有说公道之人那终究是人家事。
而被抛弃的女子只会被更多人笑话嘲讽是怪她自己守不住男人!
最多就是被叹一声可怜人哪……
然后那负心汉和妖女会经过千难万阻、始终并肩,终于修成正果!
将来诞下孩儿,负心汉偶尔可能想起那被自己辜负的可怜女子,但只不冷不淡一声可惜了、有些对不起她。”
嗓音骤然如冰碎,冷入骨髓。
“然后就如同负你之人一般,娇妻美眷,之子金童玉女承欢膝下!”
“啊!他们该死!啊啊啊——”
惨烈叫嚎之声却是唐安脚下的黄鸣凤发出,她双目赤红,脸上狰狞,整个人如疯似癫。
唐安踢开她,负手而立,玉冠乌发,眉宇狂傲不羁。
“但那只是依你、我被所负——”
“怎样怎样?!你被所负该当怎样?”黄鸣凤凄厉的嘶吼抢问。
不待唐安所说,她突然挣脱开蹿起身,“杀了她!杀了那个贱人!都是她——啊……”
唐安神色淡淡地收回腿,看着人在地上翻滚吐血,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