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仍在自顾自吃着,放下筷子,舒服的拍拍肚皮,不急不缓的拿出帕子擦擦嘴。
看也没看畏畏缩缩偷瞄这里的主人家,望着晚霞满天,那轮红日即将沉入西山处,嘻嘻一笑。
“师父老人家生气了,弟子这就去让他消气。”
“小丫头片子,功夫还没出师,还想追上老子!”黄三七转入一条暗巷,冷笑声刚落,又已经翻过巷子。
连夜赶路离开这座镇子,期间避开三大家族的搜寻,略显犹豫的回头望去,片晌后连连摇头。
“那丫头骗子仗着老夫的庇护,不知天高地厚,有此一劫是她自己作出来的,与老夫何干,况且她那般机灵……”
翻山越岭又来到一座县城,天未拂晓,进了一家客栈,脱了外衣,正要歇息,窗棂处传来轻轻的一声敲击。
黄三七一个翻身,右掌提在身侧。
就见白影一闪,月光从半开的窗户中头照进来。
挺秀的身姿,俏美的脸蛋,一双灵动、顾盼生辉的明眸,真像月下小仙子,款步而来。
黄三七骇然道:“你一直跟在老夫身后?”
“所以徒儿这是轻功最起码出师了,师父该当欣慰才是。”
唐安走上前,一边笑道。
黄三七脸色迅速变化,就在两人不过三步之距时,他手一伸,放置在一旁的长袍顿时凭空吸来。
迎面一盖,劲风鼓荡之中,唐安身姿轻快的轻旋而过。
而在外袍落地之时,黄三七早已人影都已不见。
唐安好似低落的叹气道:“师父气的还真不轻,但做徒儿的也只能随着他,和他好好玩玩捉迷藏喽。
师父玩累了,也就消气了吧。”
幽幽话声中,这座客房中也只剩下那遗落的外袍。
黄三七抹过额头的汗水,此时日照山冈,他蹲在郊外小溪旁,就着冷水冲洗个脸,肚子咕噜一声。
他灰头土脸的低骂道:“这个孽徒——”
“师傅莫怄气,弟子就近打了两头山鸡,另拾了几个还算甜美的野果,还请师父将就着吃过这顿。
再按这速度,今晚可以到本就预定要去的三合城。”
含着莹莹笑意的声音传来,黄三七猛然回首,就见唐安一手两只鸡,一手捧着荷叶,上面有十多个红彤彤的野果,步履缓缓地走来。
黄三七慢慢的起身,真气沿体一转,身上沾染的河水瞬间烘干,他不动声色的接过唐安递来的红果。
唐安好似恭顺服侍师父用膳,乖巧立身在侧。
一个野果吃完,黄三七张口一吐,果核急速旋转着,夹带细微的风声,极速往唐安左肩激射去。
同时黄三七后翻一个跟斗。
唐安微微一侧身,便轻而易举避开这蓄势已久的攻击,再抬头一望,黄三七又已是不见。
唐安没有着急去追,在河边一块干净的岩石坐下,烤了鸡,配着野果,这才慢悠悠地再次上路。
黄三七接连三天赶路,期间更感觉到那孽徒在后面,还和三大家族轮流过了几招。
却是嘴上没个积德的再次激怒三家,刻意装作不敌被逮着,再将三家撩拨的跳脚,三个家族为争一个仇人,大打出手。
最后她再不慌不忙的解脱了束缚,却又不斩草除根。
“这等孽徒,无事偏爱招惹是非,却又不痛下杀手,非我道中人!”
整整安稳了三天,已经越过了原本想去的三合城。
黄三七收敛行迹的来到偏僻的一座山村,凝神细听周围方圆数里的动静,暗含得意的说道:
“死丫头,追不上了吧!”
他正立在简陋的窗后,就在这一瞬间,一人倒吊在窗前,垂下一个漂亮的脑袋。
“师父教导的是,徒儿受教了,只不过师父杀心过重,更不知打的人锐气全无,偏又没要他们的命。
恶名在江湖上大传特长,这才能够成全了我们的威风,才无人胆敢欺辱。师父,你觉得徒儿说的可是?”
唐安咧嘴一笑,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在屋内微弱烛光映照下,生生让黄三七打了个寒战。
他深吸三口气,勉强压下骤然旺盛起来的邪火,脸上的不平静又迅速消退。
“你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还做这的调皮事,更深露重的,到底内功未大成,先进来回话。”
他古朴的面容含着淡淡的笑意,眉眼平静,倒真是一个慈和的师父。
唐安脆声回应,一个翻身落进屋内。
“到底你我师徒之缘未尽,而这几日你也通过为师的考验。”
黄三七为自己挽尊,再看唐安红润的面色,精气神十足的明亮眼睛,沉吟着道:
“看来为师给你种下的毒,你也自行解了,不愧是我黄三七的爱徒,给你种下毒药,哪里是为了控制你。”
黄三七状似欣慰道:“不过是想看你是否有学医的天赋,否则又岂会一边给你中毒,一边又教你医术,你便安心跟着为师,该教你更上乘的内功了。”
唐安喜形于色,连声道谢。
黄三七笑呵呵的应着,让人到隔壁屋坐下,他一张笑脸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看来这个古怪的丫头一时真甩不了,悟性和资质比我想的更加厉害,甚至都发现不了她,一直到主动现身前。
太过古怪,莫非收她为徒时已是一身内功?是否另有算计?”
黄三七阴着脸,无计可施,“只能行一步走一步!”
唐安托腮坐在门槛上,无奈的道:“师父真是多虑,只是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