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全力防御也依旧不敌一剑,如此废物,我还用在乎你看法。”
唐安不屑一顾的声音落下,俯望扑通倒地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扶望。
一剑、看到的一剑!
以为挡下的一剑却是直接封了喉要了命!
明明明明重振魔宗的计划,一统江湖的野望,终于离开十多年所困大漠终于回来,却是还未踏上故土,已是被一剑诛灭?
他想起起初轻而易举擒下前任教主之女,只防有阴谋,试探过再动手便要其一眼一臂却始终没有异动。
却不想,却不想……接下去想什么?
这疑惑定格在他脑海中,而他人却已没了生息。
“退!”
来助阵或被招揽的众多域外高手本是各自要去助阵,要在正道高手相助前快速将这极有威望的天下第一高手拿下。
却不想一剑都没有挡下。
不是看不到的一剑,不是偷袭的一件,而是明晃晃看到、以为躲过,却只被要命的一剑!
当下各自要退开,已是再没了那被鼓动的野心。
却五大高手还没有一同出手,如唐安所说自食恶果,被所驯养十多年的望月魔宗蛇阵给反噬,一同葬身在蛇阵之下。
本来是他们拼命逃还是可以逃掉,哪怕之后会身重剧毒,也可以以勉强挣扎。
但不知不觉竟是提不起劲力与内力,竟是如同普通人看着一根根、一条条蛇爬上、舔舐,盘旋上。
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地分食而死。
“贺文轩,星摇。
我不久曾言第三次重逢,该收你二人小命,但见你们现近模样,倒是头次的有些犹豫了。”
唐安缓步上前,周身一丈之内群蛇皆退。
“杀了我们吧……”贺文轩侧着脑袋倒在地上,与就在他身旁的星摇,两人如同两团烂泥血肉。
“就这样死了不便宜我们!”他气息惨弱。
“你做到了,让我们生不如死,你如愿了…现在就给个痛快……”
星摇合上眼,脸色惨淡。
“这样两个怪物也再折磨不起来吧……”
这几天是真的如在人间炼狱走过一遭,起初她没了一个眼,少了一只手掌,只觉生不如死。
惨叫、用尽一切的咒骂,诅咒,却是每隔一段时间将他们的心脉护住,砍手断脚、毁容。
从不甘、拼尽一切想要同归于尽,到短短几天后只求死个痛快。
唐安没有理她,“贺文轩,如今惨的不像人一样,若是被你爹知道了,被到死还要护着你的娘知道了他们该心疼欲死。
只觉得还不如带他们心爱的儿子一同离开,还不用受这么多苦。
哦,若是你爹知道了,也可能是觉得这儿子真养成废物。”
贺文轩眼睁一线,“你还这么恨我…要这样……”
唐安轻轻打断,俯身蹲下,一手随意搭在膝上,缓声道:“我不恨你,我要报复的都报复回来了。
你如今也没资格让我恨,我是想问你、问若我可以原谅你,你如今这般惨烈,但只要我想你可以勉强保得一命。
更可以为你请来江湖早已没有行总,却可以救人白骨的神医,你想吗?
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贺文轩慢慢的睁大眼睛,眼神蒙着淡淡的黑气,命不久矣。
此时又带着一点点微弱的渴望,甚至点不下头就直勾勾的盯着她,似在喊说愿意愿意!
唐安看着他,突然扑哧一笑,“你信啦?”
“你——”
“不管你贺家是不是罪有应得,总归你爹被我生生气死,身体分为万万块,你娘被受我命令的祝家弟子逼死。
你落到这模样,也是我早已替你预定好的。”
唐安靠近在他耳边,语声轻柔如切语,“就这样,只要能活一命,你还是可以摒弃前仇血恨。”
贺文轩闭上眼,一滴清泪浸透在抵地的耳鬓上。
是啊,他原来卑劣如斯。
他以为、他认为的自己是风光霁月,是人人称道少侠,前途一片光明。
甚是贺家被灭后,他也觉得自己是正道之人、光明磊落。
他一直在骗世人,在骗自己,可在最后有一线生的希望,哪怕人不人鬼不鬼他也想活下去。
甚至、甚至被狠狠奚落一通,要让自己死不瞑目的人此时再一改口,他想、他想也还是会应下去的。
可是贺文轩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咽气的那一刻,也没有听到。
至死,既不甘又解脱。
“你又要对我说什么?也要让我怎样的死不瞑目……”
星摇努力瞪大眼睛,隐约看到身旁一团血肉似的人,残躯猛地一震,想来是先走一步了。
她惨烈的喊着问,声音却只在口边转了一声,仿佛没有出口。
这时淡然如水的玉音响起。
“你一直在嫉妒,我和你姓氏同了一音,命运却堪称天差地别,你是败类余孽小小年纪便流浪市井与狗抢食。”
星摇瞪大完好的独眼,眼前依旧灰蒙蒙一片,那清淡的声音却格外清楚的一字一句贯入耳中。
“而我是祝家大小姐,你甚至嫉妒自己的弟弟,嫉妒他好运的在懵懵懂懂之间被我这祝家大小姐怜悯,故此一跃成为祝家小少爷。
同时你又最恨我,恨我抢走你相依为命的弟弟,所以你要抢回来,你还要让弟弟愧疚,被你一手掌握在鼓掌。
你还要抢走我的未婚夫,抢走我的一切。
可最终你只是比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