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芷先拦住了要去叫人的闻雪:“先别打扰母妃,我只是有些恶心想吐,吐出来便好了。”
闻雪闻雁把她扶到净室,荣芷只觉胸口堵得慌,一阵阵的闷气往上冲,可是却吐不出来。她憋的脸都红了,腹中也积压得越来越难受了。
闻雪看着她如此难受,真心着急了:“殿下,我听说皂荚水能催吐,也只是听说,不敢对您用!”
闻雁阻止道:“不可,那皂荚水是何等乌糟之物,怎么能给公主使用,还是得叫太医来。”
“找个勺子来。”荣芷吩咐道。
两人虽不明所以,还是迅速的拿了过来。可当二人看到荣芷把勺子柄往舌根压的时候,大呼小叫:“不可呀,公主!不可伤害自己!”
勺子柄刺激了舌根和喉咙,恶心的感觉让荣芷终于吐了出来,这一吐许久都没休停,直到吐出来都是清水,荣芷方才停了下来。然而这偏殿的动静终究惊动了正殿,德妃带了林姑姑亲自来查看,看到荣芷如此痛苦,连声瞋怪她隐瞒,火速派人去传太医了。
太医院今日值夜的是陆太医,他向来得德妃娘娘看中,跟着传话的小太监很快便到了长春宫。他给荣芷把了脉,又向德妃回禀道:
“娘娘,公主乃是服用了极寒秽污之物导致脾胃失和,引发了肠绞痧之症。幸好刚刚公主吐出了大半寒凉之物,现在体内残留的不多,待喝过药后,修养两三日,再开个调养的方子服用十来日,饮食清淡些便可恢复了。”
德妃听了,稍稍觉得宽心,问道:“陆太医,这不影响芷儿去河阳吧?”
“无碍的,路上饮食清淡些便可。微臣此次也会随行,路上会替公主熬药,时刻关注公主的贵体。”
德妃总算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她忙让陆太医去开药煎药。不过半个时辰,陆太医亲自端了药上来,这药并非十分苦,反而有股淡淡的酸味,荣芷喝下了一碗觉得上下都通畅了许多。
“母妃,我觉得舒服多了,您不用担心!”
“你呀,也不知道乱吃了什么东西,这么大的人了,马上就要出远门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让母妃怎么放心?”
闻雪闻雁连满跪下,连带着长春宫的厨子也跪下请罪。德妃细细的问了荣芷今日的膳食,陆太医一一过问后并无不妥,当谈到下午喝的玉蕊茶时,他略一迟疑,命人呈了上来。
陆太医拈了两片,略尝了尝,又捏碎了几片,细闻其味,面上有恍然。他拱手向德妃和荣芷答道:“德妃娘娘,殿下,这玉蕊其实算不得是常见的茶,是南边的一种药茶,初春采摘,留待夏天服用,有清热祛火毒的功效。可是此药茶不能多用,更不能用雪水熬煮,雪水寒凉,二者相遇是奇寒,甚至可以说是寒毒。轻者致使肠绞痛,重者昏厥、四肢拘挛,甚至以后不良于行——”
陆太医说到后面声音是越来越小,这宫里各个主子斗法,用毒用药,无所不用其极,他身为太医,既要明哲保身,又不能不说实话,哎!这日子真是如履薄冰!
殿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众人心里各有思量,这大公主今日送了茶具和茶叶,凑做一对礼送给二公主,二公主喝了茶晚上便发作了,这么明显,是大公主要害二公主,还是她母妃燕妃娘娘想要害二公主?这背后的事还真不好说。
突然,门外传来声音,是景泰宫的小太监,去了太医院没找到陆太医,追到了长春宫。
他匆忙进来,向两位主子行礼后,跪求道:“德妃娘娘,二公主,我们大公主刚刚腹痛不止,燕妃娘娘命我来请陆太医!”
德妃和荣芷对视一眼,两人心下都有了计量,德妃向陆太医说道:“陆太医,芷儿现在已经缓过来了,那就辛苦你去一趟景泰宫,看看大公主的病情。”
“微臣领旨!”
德妃又向小太监说道:“今日不巧,二公主也犯了肠绞痛,我暂时抽不开身。回去后向你家娘娘转告,就说我过两日再去看看大公主!”
“奴才遵命!”
待到殿内的人都散去,德妃留下林姑姑和荣芷的两个大宫女说话。
看着德妃欲言又止的样子,荣芷虚弱的摇摇头:“母亲,不是大皇姐。虽然燕妃与我们一直有嫌隙,可大皇姐从未有过害我之心,这点我是看得出来的。今日她好意来送贺礼,茶也是两人一道喝的,如今她也犯了肠绞痛,可见她真不知情。”
“芷儿,我相信你的判断,姣儿是有可能不知情。你有没有想过,往日里姣儿来去匆匆,很少留下来喝茶,今日若不是你哥哥临时有事走开,这壶茶就是你和你哥哥喝了。”
“可是这么明显的事情,燕妃会做吗?”
“为何不可,送茶的是荣姣,在你父皇眼里她是活泼天真的好女儿,心思单纯。送茶的动作越是明显,越显得无辜。到时候只需说是姣儿不懂事,或者说是你们服用过量,要知道这茶少量饮用可是味良药呢!”
荣芷也知道她母妃说的在理,只是燕妃利用自己的女儿来做恶,荣芷始终有些难以接受。荣芷有些喃喃道:“这燕妃娘娘,把我和哥哥药倒了对她有何好处?”
“你没听太医说吗,重则不良于行,大乾的三皇子二公主如果不良于行,也就毁了。轻则卧床数日,你们这趟去河阳府,也就去不成了。这趟河阳之行,在我们看来是尽孝,在外人看来是皇家给公孙家的荣宠,让不少人红了眼呀。”
德妃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