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桥栋向李妃和二公主行礼后禀告道:“十日前,西部大军获得了西戎大军位置所在的情报,沈大将军计划一举歼灭敌军主力,收复三十年前失掉的四座城池。大将军亲率中军,从西峪关出发,蔡骏为副将,三皇子为车骑将军,任坤为后将军。大皇子和刘全将军带领左翼大军,准备奇袭平襄,断西戎羽翼。加上沈砺、沈缨两个少将军率领右翼轻骑军率先出发,和中军约定在胥韦谷北侧汇合。”
许桥栋一边说,一边犯难,对着这两个深宫里的嫔妃和公主,也不知道她们听得懂听不懂。既然皇上有令,他还是耐心地继续说道:“西戎兵狡诈,沈大将军制定的作战计划没有成功,反而被西戎军围困了。”
李妃听的确实有些绕,她直追重点:“那大皇子现在如何了?”
许桥栋说:“李妃娘娘勿忧,最新接到的消息是,大皇子和刘全将军率领的左翼大军及时获得了西戎的动向,当即决定返程,两万大军只折损了三千余兵马用于断后,大皇子几日前已经安全返回西峪关。”
李妃当场就念出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她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荣芷听得很专注,她发声问道:“请问大人,中军部队和右翼轻骑军如何了?既然有两路大军,那人马至少有三四万,西戎军队是如何包围的,敌军又有多少兵马?”
这个问题一问出,不只是许桥栋,便是正嘉帝都侧目了。这说明二公主把刚刚许桥栋所说的战争局势全面了解清楚了,她问的也不止是她哥哥一人,而是整个战况。
还有一层,她关心的是战争看似失去了先机,然而我军实力不弱,是否有可能转败为胜。
刚刚正嘉帝召集兵部尚书、侍郎、主事们在此讨论了一个时辰,便是在分析情况,预测战争局面走势,也正是荣芷所问的内容。
正嘉帝对自己这个平时不挨自己边的,低调的二女儿略略给了两分好颜色,关心自己哥哥的同时还知道关心国家,也算没有辜负她公主的身份。
许桥栋微微有点汗颜:“二公主,我军中军有骑兵一万五千,步兵七千,后军一万,右翼轻骑军有骑兵八千,现在西戎兵力尚且不清楚,有待探报。”
荣芷又问:“那如今西峪关剩多少兵力?谁在主事?大皇兄的左翼部队没有落入包围圈,为何不前去接应,而是返回了西峪关?”
这个问题许桥栋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有点为难地看向了正嘉帝。
正嘉帝正色说道:“芷儿,军政大事自有兵部来商议,你不得妄议和打探。”
荣芷知道,自己今天的追问可能过于深入,她父皇定是不喜,她当即跪了下来:“儿臣明白了,儿臣刚刚是一时情急,关心则乱。”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回去等候消息。”正嘉帝说道。
“是!臣妾告退!”
“儿臣告退!”
李妃和荣芷两人退出上书房,往各自的宫殿回去。李妃今日相对满意,她得到了一个相对确切的消息,她的大皇子是安全的。
荣芷的心还悬着,可也不是完全没有信心,她相信沈将军和她哥哥,更何况还有四万左右的兵力,想办法突围总是可以的。
李妃到底是和德妃交好,路上也稍稍宽慰了荣芷几句:“芷儿,你当知道,自从你大皇兄参了军,我便时时刻刻把心悬着。多少次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便往这上书房赶来,最后都平安过去了,你和你母妃也无须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荣芷拜谢她:“谢谢李妃娘娘,我会好好劝慰母妃的。”
荣芷回到长春宫,第一件事情确实,招齐所有人,不得在她母妃面前表示出消极:
“刚刚我才从上书房回来,现在大皇兄的部队已经得胜回到边关,沈毅将军和我皇兄的部队也正在抗敌,援军正赶往前线,我皇兄不日便得胜回朝。然而,现在战事还没结束,未免母妃忧心,等到得胜之日再和她说。”
长春宫上下听到前线有利的消息,又知道二公主素来孝顺,无不允诺。
此事暂时压下了,荣芷就盼着沈大将军和她哥哥能力克西戎军,盼着兵部能多派一队援兵前去支援,那么胜算就更大了。
荣芷仍然把精力放在照顾她母妃的病情上,德妃这段时间醒着的时候便要问战报,没有战况便要看邸报。操劳不已,一个好好的人,熬得像风中蜡烛一般,任凭荣芷说多少可心的话,就是舒展不开来。
今日,荣芷好容易劝她母妃陪着自己下盘棋,说是请她指点。
德妃明白,她这女儿棋艺了得,也没什么好教的了,缠着她下棋不过是为了让她提提气,释放下病中的苦闷。
摆好了棋盘,俩人相对而坐下了一盏茶的功夫,宫人来报,淑妃娘娘和燕妃来访。
德妃和荣芷都知道,这两人“访无好访”,必定不安什么好心。荣芷说:“母妃,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内殿休息吧,我来接待淑妃娘娘和昭仪娘娘。”
德妃摇摇头:“母妃休息了这么多天一直没见人,与她们聊几句也无妨。你不必担心我,她们不论来做什么,我们都以平常心对待。”
德妃母女交谈间,淑妃和燕妃已经进了门,淑妃率先开声:“德妃妹妹,我听说你病了,可惜一直不得空,没来看你。”
德妃带荣芷起身前行两步,盈盈拜了下。
燕妃也朝德妃拜了拜,她向来是很会给淑妃找阶梯的:“淑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