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宪说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原本我准备了一个精巧的小弩,只是要借用腕力来发射,学习使用有些难,又不便携带,费了些时间做好又放弃了,转而找人做了个小针筒。最近你接连遇险,真后悔没早点拿给你。”
荣芷一门心思还在钻研发射器的机关,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专注的光芒,看得出她很喜欢这个礼物。
听到沈宪如是说,她反过来劝慰:“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今日空乙大师还说我福泽深厚,非常人可及呢。”
沈宪想到自从认识她以来就没见她有一刻畅快松弛,在重重陷阱与阴谋中艰难求生,真是惹人怜爱。他揽手把她抱了过来:“好姑娘!”
荣芷身上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宁静的香气,像她这个人一般清新而舒服,又有一种神秘的馨香,是荣芷特有的韵味。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荣芷羞红了脸,仰头回望他,沈宪低声和她聊着:“你哥哥是所有皇子里出身最好的,不管皇上有没有立储君,他都是要走在刀尖上的人。只是宫里的手段五花八门,我近来可能要出京一趟,不能时常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要警觉一些。”
“你要出京!?”荣芷对这个重磅消息有些吃惊,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她父皇会放他出京,怎么可能?
沈宪点点头,再次肯定这个消息。
荣芷呆怔了片刻,接下来涌上心头的是浓浓的不舍和依恋,沈宪给了她一记安抚的摸头,拉着她的手细细分析:“你是知道的,我在京里皇上也没能掐断我和家里的联络,反而让我依着京都地利做了一些动作。先前把我放在右防营,他怕我摸清楚京畿防务也怕我收拢人心;后面把我放在金吾卫又怕我在宫中安插暗桩,窥探朝中要务……”
沈宪自嘲道:“我虽为质子,却不是他国之人,到底不能干晾着,得给个职务。不知道是陛下高看了我,还是我真的就这么牛,反正放在哪里都不能让他满意。正好泰亲王向他要人,把我放在泰亲王帐下,人跑不了,又能被掌控住,皇上总算是安心了。”
“泰皇叔?”荣芷身为女子本能的第六感,首先想到的是希宜,不知道,与她有没有关系?
沈宪知道她好奇,接着低声解说道:“夏州府的北边一直有残余的北狄部落,这几年他们和西戎的王族通婚,买卖武器马匹,与西戎一呼一应左右夹击,十天前北狄军突袭了五处隘口,外面冰天雪地,大乾驻军完全没有防备,五处隘口近六千守军全部被斩首。所以,泰亲王向皇上点名要我过去——”
沈宪说到这顿了一顿,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流露出悲愤之情。荣芷回握了他的手,柔声说道:“我明白。”她真的明白,沈宪为沈家谋划是真,他爱国爱民也是真。
他们俩的命运早已拴在了一起,也“很有默契”地把其他人屏蔽在外,包括她的父皇。沈宪如此明智之人,早就把三皇子和荣芷的境地看得清清楚楚。
沈宪紧紧地抱住她:“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真想把你带在身边,再也不让人伤害你!”
荣芷温柔地依靠在他肩膀,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仿佛都想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直到四更时分,沈宪才翻身出去,临走还捎带上了那个挨了无数针的可怜小靠枕。
大晚上的没睡觉,第二日一早荣芷便起得晚了些。到她母妃殿内的的时候,德妃已经用过了早餐,让人把温着的汤饼和小菜又端了上来。看着荣芷吃的欢实,德妃满脸笑意:“看你今天胃口不错,昨晚睡的好吧。”
荣芷一副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现在只要闻到雪中春信的香味,心里就舒坦,昨晚睡的很好,母妃呢?”
“我也睡的安生,雪中春信确实不错。”
德妃招招手,让林姑姑捧上了两个盒子,打开第一个盒子,是一块通透的碧玉,雕刻成精巧的小锁模样,镶嵌着金丝和彩宝,虽然贵重却也不浮夸,荣芷虽很喜欢这个精致的小配件,还是有些疑问。
“母妃,您以前送过一把小玉锁给我,女儿现在还挂在脖子上呢,为何还要送我一把小锁呢?”
“你脖子上的小锁是当年母妃偶得一块好料,找好匠人打造的,用意是保你平安,样式却是简单了些。现在你长大了,正是爱美的年纪,母妃存了好的玉料和宝石做了这把小锁,送给你做生辰礼物。昨日我带去龙清寺在佛堂供奉了一日,又请空乙大师开了光。老人常说平安锁,锁平安。芷儿你把这珠玉小锁带在身上,这也是一个母亲给女儿最大的祝福。”
荣芷点了点头,把之前的小锁取了下来,交给闻雁包好,又让人给自己戴上了新的珠玉小锁,德妃看了直说好看,林姑姑也跟着点头赞叹。
德妃又让人打开另一个盒子,是他哥哥的一封信,和一个古朴的铜风铃。
即是有外人在场,德妃便装作没收到荣诩的上一封信,对她说:“你哥哥手受了点小伤,所以这次来信延误了许久,这封信还是请人代笔的,路上大雪封山,延误了一两日,今天早晨方到。”
荣芷展开了信读了起来:
“芷儿吾妹,本想亲手写此信给你,奈何手还未完全康复,提笔写来尽是墨图团,为兄只得请沈缨代笔,为此还送出了心爱的一只玉蝉做润笔费。”
荣芷读到这不禁莞尔一笑,德妃也笑着说荣诩顽皮。荣芷接着往下读:
“为兄的手逐渐康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