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和荣芷也觉得意外,淑妃的娘家人自然向着她的,可有必要要把待字闺中的伍家大姑娘推出来吗?
荣芷一个冷眼刺过去:“伍家小姐,我知道你是淑妃娘娘的大侄女,你自然是急于为淑妃娘娘开脱。可是你要知道肆意攀扯嫔妃,诬陷嫔妃,可也是要获罪的。我问你,你刚刚是哪只眼睛见到我母妃有动作了?!”
伍思甜被荣芷利剑一般的眼睛给震慑了,她没有想到同是少女有如此狠戾的眼神,就是她爷爷和父亲身上都恐怕没这么强的气场。以前偶有人夸荣芷的时候,她还不服气。她觉得荣芷不过是有个好身份,要论样貌和才华都不见得比自己强,今日这一眼让她领略到了两人之间真正的差距,伍思甜不免有一些害怕和松动了。
淑妃见状心中顿觉不好,她虽有嫌疑,可是没有证据,皇上和贤妃都拿自己没办法。没料到自己大侄女傻乎乎的冲了出来,又被荣芷一吓显得退缩了。到底是年轻,既然已经冲出了,退缩已经太迟了。
“二公主,你不可威胁伍家大姑娘,她说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淑妃的话让伍思甜吃了定心丸,既然已经攀扯了就不能再松口。
场内局面已经有些微妙了,众人都在等着陛下如何发落,正嘉帝却也不好下定论。
“陛下,臣有话要说!”一道清朗的声音传出。
众人一看,是萧家三郎萧翼。
场内的姑娘们又开始有了小小的躁动,这萧翼不常在京城露面,今日宴席他们也原本没有想到他能来,但是他却来了,刚刚萧家姐弟与德妃娘娘热络的一幕,再次浮上心头,有些多心的已经在心里加了不少戏了。
既然萧翼出声,正嘉帝自然要让他说话,大家也都看向了他。
“臣猜想,若是德妃娘娘想害人,动作幅度也不会太大,伍家大小姐坐在席间十八位之后吧,距离德妃娘娘和贤妃娘娘足有七八丈远。刚刚落座过程中大家走动,殿内人影重叠,德妃娘娘的身后还站着侍女、李妃娘娘和李妃娘娘的侍女,层层叠叠少说有四五十人。不知道这伍家大姑娘是何等眼力能看到德妃娘娘的细微动作。臣自幼习武,扪心自问,这么多人间隔又在这么长的距离之下,也是无法洞察人的细微动作。陛下如若不信,可派侍卫站在伍家姑娘的位置尝试看一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调侃,又暗讽刺伍家姑娘坐在席间中末之流,席间的人听了都不免暗中嘲笑。伍思甜没想到自己日夜思暮的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讽自己,她的玻璃心都碎一地了。
可萧翼的话还没完呢,他接着说道:“德妃娘娘在贤妃娘娘的身后,如若是德妃娘娘推贤妃娘娘,那贤妃娘娘应该是手掌手臂和脸先着地,而非…先着地。”他没有说出那个部位,但大家看过去贤妃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确实不太雅观,纷纷别过头。
“如若是拽她,那应该会滚下台阶……”
正嘉帝大喝:“还不快把贤妃扶起来!”众人连忙七手八脚把贤妃扶到座位上。
贤妃坐定后,大家都看向了伍思甜。萧翼先从她的视角否定了能看到所谓的动作,又从德妃的位置出发撇清她的干系。
一番连削带打,她已然乱了分寸,加上萧翼浓浓的嘲讽,她又急又气竟然失了声,全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荣芷不屑地一笑,原来是个纸糊的美人灯,如此不经事。原本有心想添两句,踩死她,有人却替她代劳了。
“皇伯父,侄女觉得萧三公子说的极是呢,从侄女坐席看去倒是正好看到几位娘娘,刚刚不见德妃娘娘有什么动作啊。再说了,德妃娘娘的品德和性子是举国称赞的,今日之事必定是误会。”发言的是希宜郡主,她明丽端庄的面庞上,带着稳操胜券的笑容。
荣芷略带诧异地看向希宜,她这是哪根筋不对了,前几日还把她当情敌,今日又来帮着说好话。希宜只是示得意的一个眼神,今日她发现荣芷和萧翼之间的暗流涌动后,她突然觉得荣芷顺眼多了,或许促成她和萧翼是个不错的主意。
伍思甜跪着的身姿都有些不稳了,像是要栽下去。她母亲伍夫人也跟着跪在一旁,她倒是有心想出言,可座上这些人哪个不是位高权重,人精中的人精,她实在是想不到如何摘清女儿的干系,只能弱弱地解释道:“小女刚刚是一时晃了眼也是有可能的,请陛下和诸位娘娘不要与她计较。”
淑妃眼见一个两个都没用,只好出声相求:“陛下,我家侄女也是急于替我开脱,求陛下念这一片孝心,从宽处理!”
皇帝看向她说道:“淑妃,现在德妃已经洗脱了嫌疑,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
“陛下,臣还有话说。”大家没料到这萧家三郎如此胆大,到这会儿还有话。正嘉帝看向他,眼神冰冷中也带有一丝趣味:“你说。”
“臣觉得,淑妃娘娘也没有推。”他一出言果然“语惊四座”。
“如果是淑妃娘娘推的,贤妃娘娘应该是往后退几步,后背或者后脑勺先着地,而不会——”
众人又想起了刚刚贤妃坐在台阶上的样子。不只是贤妃,皇帝和在场的各位都觉得尴尬了。
皇帝冷笑问他:“那你觉得贤妃是如何绊倒的?”
萧翼正声答道:“这台阶上铺着厚重的地毯,地毯有难免有褶皱,想来贤妃娘娘是不小心自己绊倒的,您看,她的鞋子还掉了一只,估计是不小心崴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