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有点六神无主,“你懂我的这种意思吧,我很害怕你……怕你突然哪天发疯把我也给杀了……”
他理所当然的做着自认为“正常”的事,一点歉疚都没有,这让江夏无法接受。
商临渊薄唇微抿,终于收敛笑容,定定注视着江夏的眼睛。
“你别看我,我怕你!”江夏低着头,慌慌张张拿起旁边的窗帘,盖住了自己的脸。
透过薄薄的布,依旧能看清楚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江夏很害怕,吓得急忙低头看着地板。
一只大手抬起来,刚要触摸她的头,瞧见她身体抖如筛糠,那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好久、好久,迟迟没有落下去。
“唉……”轻轻的叹息,传遍整个房间。
江夏竖起耳朵听着,都不敢大喘气,没来由的就是很害怕,怕自己和他唱反调,会彻底激怒他。
此时的他才最真实,没有披着画皮,扮演着不是他的人。
对,江夏一直认为老板在扮演着其他人。
努力习惯当一个性格、脾气、长相都完美无暇的人,可那不是真正的他,那样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性格根本不可能完美。
一开始她就想错了,以为他能忘掉过去,能做一个正常的人,事实上是她太理想化。
他颠沛流离的童年生活,沾满血腥的手,在佣兵团的那段过去,这些完全不可能令他正常。
“你说过的,会相信我。”商临渊的声音依旧带着笑,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悲哀。
带着无尽的苍凉和孤寂感,直击江夏内心的最柔软处。
他那双杏眼,很漂亮,静静地望过来时,双眼里含着氤氲薄光,好似受了很多委屈,不明白为什么连她也不相信他。
江夏的心在发颤,“我……”
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里,但一句话都不敢说,是真的害怕了,他可以做到无差别的伤害,保不准有一天,他对她厌恶了,她就会死在他的手上。
“站了这么久,你的脚应该很疼,赶紧去坐着吧,我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他还在挂念着她受伤的脚。
上面有些血泡还没有消下去,溃烂的地方,有些已经结疤,还是很疼很疼,不过也渐渐习惯,站久了变得麻木。
江夏缓缓抬起头,“你应该有更稳妥的方法,去对付那个二把手,你这么着急处理掉他,难道是小舅舅让你这么干的?”
商临渊摇摇头,不肯说出真相,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的脚。
躲在窗帘后面的江夏有些气结,在某些时刻,老板的嘴巴,比河蚌还要紧。
就在这时,江夏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个重点,她猛地看向自己的脚,转了转眼珠子,急速抓住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那个想法。
“难道是……是因为我受伤了么?”脱口而出的话,让江夏感觉自己很不要脸。
这完全不可能,虽然平时她很臭美,但这个时候她还是能分得清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她不是绝世妖姬,完全不对老板的胃口,之所以能留在他身边,不过是因为老板对她这个人很好奇。
抬头,谁知她却瞧见对面老板睁大杏眼,不可思议地望过来。
那张平时很沉稳的俊美面容,在此时忽然有点呆呆傻傻的。
天啦!不会真的是这个原因吧——
眼前的这张温柔笑脸,令人很心疼。
江夏不知道自己该感动,还是该痛揍他一顿,两只脚还在隐隐作痛,可悲的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叹口气,她整个人都有点癫狂,不停抓着头发,想到那一车的人命,她心里那关过不了,只能把商临渊推出房门。
在关门之前,紧紧地拽住他的白色衬衫衣领,“抱歉,我现在脑容量不太够用,请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你哪里都不要去,明天早上我们再谈!”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江夏回到了房间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屋外门口的人没走,江夏确定商临渊就站在那里没动。
过了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江夏翻来覆去躺在床上不得安宁,这人不走,她整个思绪都是乱的。
“记得涂药。”门外淡淡地交代一句,就响起了脚步声,还挺沉重的,像是有意在踩给她听。
江夏松了口气,重新坐起来,处理脚上的伤口。
不用猜都知道脚发炎了,那症状还挺严重的,血泡周围全部泛着白皮。
在三十八度的高温下,只是走了会儿路而已,血水就和袜子粘在一起,轻轻撕下袜子,皮就粘掉一大块,她痛得头皮发麻,神经都在抽搐。
这两只脚根本就不能走路,她知道该坐轮椅,或者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
此时,两只脚痛得她快要晕倒,只能躺在床上大喘气。
“可恶——”处理完伤口,江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上全是用过的棉签,她没有办法搞卫生,不断催眠着自己,赶紧睡过去。
下午没有人来叫她吃晚饭。
但好像有人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接着又在她旁边站定了好久,江夏蹙紧眉头,睡得有点不太安稳,那人帮她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很快退了出去。
再次醒来时,江夏看向枕头旁边的手机,发现自己竟然睡了十六个小时,把这些天缺失的觉,一次性都补回来了。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怪异,只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