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发!”
“不行。”
“就一发!”
“不行。”
两个念头在心中来回拉扯着。
“若真这样做?我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顾白洲瞬间扼杀掉那个念头,他感到一阵后怕,脊背发凉。
忽然,他眸光闪动,展开高级视觉,在视野里,衣服、血肉变得透明,只剩下游离于体表的淡淡黑气。
“我被干扰了,岩上茶室一定有问题。”
顾白洲的目光扫过全身,那抹黑气渐渐飘散、消失于空中:
“只是,这些黑气是什么时候染上的?源头在哪里?”
是在岩上茶室中,他和众人一起,参加那抽卡游戏时染上的?
亦或者,早在青槐街商铺里,看到那个男人,拾起那封信时,这抹异常的黑气,就已经附着在他身上了?
顾白洲思绪电转,回过神来,将摩拉放到锦袋中,他改向,去那间商铺,想实地确认具体状况。
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锦袋原本鼓鼓囊囊,输掉一些摩拉,也仍然饱满,现在又放进去三枚摩拉,却没像白日那样,差些就要溢出来,系不上束绳了。
......
青槐街、叶氏商铺前。
原本高高挂起、很是神气的牌匾,已被拆卸下来,随意地摆在路旁,像块无用的木废料。
大门虚掩,露出幽黑的缝,没锁,勾引人着到里面探索。
吱嘎。
顾白洲拉开木门,目光游向前方。
阴森的房间里,木架上铺展着许多各色的绸缎,悬在木粱上的绳索、尸体,早已被总务司处理掉。
结账的柜台上,还轻轻放着一封白色的书信。
瞄。
顾白洲朝里看,在高级视觉下,他似乎能见到灰黑色的气流,在漆黑为底色的空中,若隐若现。
看不清。
顾白洲见四下无人,就将两扇木门完全敞开,灿烂的日光照射进去,房内微微亮了些,但就像是下午在家中拉上窗帘,仍是偏暗的。
果然有问题。
“我要进去么?不行动,就无法改变现状。”
顾白洲站在门前,深思熟虑,“貌似有点危险,因为我在被干扰时,学习面板并没有提示精神抗性的增长。”
未知令他敬畏,不敢贸然行动,需要郑重对待。
半晌,
顾白洲左脚率先踏入其中,试探黑暗里可能存在的诡秘生物。
没有动静。
他收回左脚,迈出右脚,还是没有动静。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他挺身踏入屋内。
甫一进到房里,顾白洲背后一凉,有古怪的风呼啸而来,两扇木门被无形的手合上。
轰隆。
伴随着沉闷的低响,光线销匿,黑暗淹没一切,伸手不见五指。
幽黑、狰狞如墨汁般的狭长黑影,自信纸上滋生出来,带着浓重的仇怨。
顾白洲一惊,他迅速回身,如恶龙般,扑按向木门。
轰隆!
接着一声巨响。
只见得木门脆弱如纸窗,当即破裂,从墙体间剥离出来,倒落地面。
幽影见状,默默地缩了回去。
阳光照在顾白洲那俊朗的脸上,楼房、青槐、石路...街上的种种景象,再度呈现于眼前。
“到时候再赔好了。”
顾白洲快步出门,他回头,看到一个幽黑、狭长的模糊人影,坐在椅上,周围还飘着几个细小的鬼魂。
人影一动不动,就坐在那里,倒是那几个细小鬼魂,飘飞上来,在他耳畔怨毒低语:
“你和那个方士,都不能阻止我们...我一定要让那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家伙,生不如死,惶惶度日,最终将他也拖进地狱...”
“那个人罪无可赦......”
“你想用阳间的身体,来管我阴间的事?”
几道脖颈瘦削、像被紧紧勒着的冤魂,发出怨恨的低语。
顾白洲对此沉默,他看着那道狭长人影,它一动不动,但有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世间没有一直不劳而获的事情,对吧?”
“对。”
“有的人头戴鲜花,沐浴光辉,就会有人满身泥泞,这就是法则,有得必有失。”
那道人影的声音,持续在顾白洲的脑海中响起,它叩问:
“若是我放你离开,从此置身事外,你是否,还想要失去一些东西,去尝试拯救,这些污秽的人类?”
“那要看,失去的是什么。”顾白洲在心中答。
“时间,或者生命。”
“我退出。”
狭长人影:“......”
顾白洲心里活动颇多,他想着先忍一手,顺着这鬼物的想法来,安抚住它,偷偷去搬帮手,例如钟离,来偷袭、镇服它。
“真的么?”
狭长人影轻佻地问,声音变得尖锐:
“我们来做个游戏吧,若你不能通过正规的手段,在半个时辰内,到那岩上茶室老爷的庭院里,杀掉我,我就会杀了他,他女儿还有那一众人。”
“记住,有得必有失,这就是规则,没有人可以随意践踏!”
“当然,你若不在意他人的性命,也可以自行离开。”
带着蛊惑倾向的话音落下,黑影随风飘散,杳然无踪。
顾白洲站在原地,阴影笼在他的脸上。
会和我谈判的都是软骨头。
顾白洲不再抱有敬畏之心,他重新回到屋里,来到柜台前,拿起那封信。
哧哧。
顾白洲拆开封纸,拿出信纸,里面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