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切,羽薇觉得鼻子酸酸的,酸得泪水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石窟里的场景,又让她想起了一个多月前,和他们生活在渔村里的日子——简单而温馨。
只是本应在屋子里欢笑、搞怪的小吉米,却换成了正卧在床上昏睡的“6号”。
“对了!”
想到这里,羽薇才发觉现在根本不该是自己矫情的时候。
她擦掉眼泪,望着尚在昏迷中的“6号”,问露娜道:“他怎么样了?”
露娜摇了摇头,道:“不是很好。
虽然离心口最近的利器之伤已控制住,毒素也渐渐缓解。
但他还是处于时睡时醒的昏迷状态,且不肯和我们交流,更像是心里在逃避着什么。
所以,我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意识。”
羽薇点了点头。
毕竟这是未来的一条备选之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尽早和路卡斯说明自己的来意。
于是,她借露娜之口,将最近的所见所闻,及自己的猜测简明扼要告诉了路卡斯。
而随着羽薇的陈述,路卡斯和露娜脸上的微笑也逐渐被凝重所代替。
“我也曾怀疑过格林将军,但更让我惊讶的,反而是你,小薇。
我从没想过,原本纤瘦虚弱的女孩儿,除了强大的意志力外,还有着如此之深的心机。
其实,在执行贝壳传来的计划之前,露娜并没有告诉我你进入城堡的真正意图,只是说那里有你回到大海所需要的东西。
但那段时间,我看得出来,她很痛苦。直到你改变了计划,才如释重负般把实情告诉了我。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因为要救自己的妹妹,而要牺牲掉我的亲人,才一直很自责吧。”
“对不起……”露娜和羽薇的脸上同时现出了十分愧疚的表情,只是不知这句话,是对羽薇所言的转述,还是发自露娜的内心。
但路卡斯并没有生气,而是轻抚着露娜还滴着海水的头发,笑着摇头道:“我不怪你,露娜。如果是我,可能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
你只是被难得的亲情冲昏了头脑,只是希望下一次,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够帮你想办法……”
吃着眼前的狗粮,羽薇略微觉得有些齁嗓子。不过,时间紧迫,她想从路卡斯这儿扒一扒剩下的一半兄弟情仇。
于是,她化身气氛终结者,不识相地挥手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亲昵,并在心里问道:“波索和我说,你们也曾是水火不容的仇人,为什么?”
露娜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便也带着一脸好奇,把话问了出来。
这时的人鱼姐妹就像要听故事的小孩子一样,一脸期盼地托着下巴,分别坐在路卡斯的两侧。
而路卡斯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呵呵,其实没什么的。从头到尾都是那时的他在把我作为假想敌罢了。
同为圣安国未来的管理者,我们的成长方式很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相像之处在于都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了教育的毒打,而不同之处则在于我的母亲给了我更多的爱。
所以,我一直都十分理解他的痛苦,只是没想到他会因为这种痛,把我视为了仇敌。
第一次知道他对我有杀心的时候,是在一年一度的狩猎战上。
那时的他才4岁,却吵着要和我在狩猎林里赛马。说,自己的矮脚马更能适应林子里崎岖的地形,必然能够赢得这次的胜利。
虽然我已猜到他会搞一些小动作来取胜,但心想:为他能够赢得自己母亲的夸赞,输这一次也无妨。便假装欣然应了下来,一直时跟在他附近,时远时近。
直到最后的冲刺路段——是需要经过一段细沙路的平道。
开始的细沙路段上,我的马因体格大、易下陷,而被他远远落在了后面。
我因想借势输掉比赛,在后半段的平道也没有奋力再追,便差之分毫地跟在他身后。
可就在临近终点时,他见我久久没有追上,分心向后张望,所驾驭的矮脚马也不知突然被什么绊倒,载着他向不远处的泥坑飞了过去。
为保护波索,我也从马背上飞身跃下,将他护在怀中,摔在了坑里。
却没想到泥坑里居然铺满了锋利的尖刺,因有矮脚马做肉盾,我才只受了些皮外伤。
而就在我想检查波索的伤势时,却发现他已在我怀中把佩剑抽出了一半,正用满是嫉恨的目光看着我。
惊慌中,我失手将他推了出去。
而刺杀失败的他,也在那一刻走向了崩溃,把想要杀掉我的计划以及对我的恨全部发泄了出来。
其实,那个绊倒矮脚马的细绳是准备用到我身上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我会特意让他取胜,而差点儿把自己搭了进去。”
“4岁?!才刚刚4岁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露娜惊讶之余,不禁也有些心疼地感叹道。
“是啊。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波索的性格已经因为他母亲毫无底线的施压而走向了扭曲。
不过好在他年龄尚小,若能矫正,也的确是个作未来国王的好料子。
想着自己早就厌恶了宫殿里的虚情假意,尤其是被父亲强迫着顶替了格林将军的功劳后,更是如坐针毡。既然他那么想取代我的位子,把他变成自己的替代品也不错。
所以,我才承诺:如果他真的想成为未来的国王,不必用这样两败俱伤的心思杀掉我。我可以成为他的导师,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教授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