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屋子,羽薇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有节奏的呐喊声。
寻声望去,只见燃烧着祭品的祭祀台上正火光冲天,把刚有些蒙蒙亮的天空映成了微红的棕灰色。
羽薇用海水洗了把脸,便在不远处找了块礁石坐下,静静等待着仪式的结束。
祭祀台下大约有100多人,似乎并不只“科伊艾克”一个村子的村民参加。
他们自动分为两拨:
一拨站在渔船图案上,在赤膊上画着海浪状花纹,跟着鼓点舞动呐喊——应该是即将出海打渔的男人们。
他们约有30人,最年长的是昨晚在床上酣睡的老汉;最小的看起来和她差不多,约有14、5岁;而那个被家里人捧在天上的男人正站在男性队伍的边缘,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仪式。
另一拨则将大包小裹放在身边,围着渔船图案组成了一个圈,双手合十地跪在地上默默祈祷——似乎是盼着自己的男人能够平安归来的妇孺们。她们人数70有余,足足比男性的两倍还要多。
“如此悬殊的性别比例,难道是因为发生过海难,导致很多男性都没能回来吗?可在艾薇儿的记忆里,10年内都没有船舶沉入海底的印象啊,和暗海一族有关吗……”
羽薇边搜集着情报,边向人群中张望,却始终没有找到像她所偷的衣服那般身材魁梧的男人。
随着天空由蒙蒙亮的棕灰色,慢慢被升起的朝阳染成了金红色,祭祀仪式终于在太阳完全脱离海平面时的三响震天鼓声中,走向了终结。
“请大家等一下!”
就在妇孺开始为准备出海的男性补给物资,用真爱的吻来进行可能是此生的最后一次道别时,路卡斯的喊声让大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同时,他向羽薇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这边来。
羽薇见状,立刻快步跑过去,站在他身前向村民深深鞠了一躬。
路卡斯对她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把羽薇昨晚告知于他的身世向村民大体介绍了一下,然后道:“她叫蔷薇,大家可以叫她小薇。
由于海路艰险,她可能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了。
所以,我希望有心人能教她一门儿能自力更生的手艺,至于以后的是去是留由她自己决定,所有的费用都可以算在我身上。”
说完,路卡斯止住话头望着台下,而村民的回应只有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
人们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却没人愿意作传说中的“no.1”——人群中的第一个表态者。
“唉~如我所料……”
看着台下人的千姿百态,羽薇早就估计出了这样的结果,但还是不免有些沮丧。
的确,凭着艾薇儿的资质,不难成为广大男性同胞疯狂追求的对象,但在差异如此悬殊的性别比例下,她也间接成为了村里女性的公敌——教她一门手艺,就相当于给了她一个留在村子里的理由,为她抢走自己的男人创造了机会。
在女性人口数不大大低于男性的条件下,羽薇就永远不可能成为受女性欢迎的对象。
而随着路卡斯的等待,台下交杂在一起的男女争吵声和女人们阴阳怪气的嘲讽声逐渐大了起来,就像进入了**部分却杂乱无章的交响乐一样,十分刺耳。
这样的场景让路卡斯不免有些尴尬。可就在他打算用“以后再议”为结尾,终止这场闹剧的时候。
一只举起来的手像指挥乐曲终结的手势一样,一下子让台下又回归了平静——一只尽管被不止一个女人压制,仍艰难举起来的右手——属于那位被三个女人宠溺的男人的右手。
“让我家来吧!我的母亲、妻子和姐姐,都可以教她!”
男人不顾两个女人的阻拦,迫不及待地喊道,生怕别人先抢走了这颗品相上好的白菜。
“伊戈!”没能压住他右手的女人,有些气急败坏地喊出了声来。
“够了,黛娃!难道你嫁不出去,还不能让你弟弟多找几个女人了?”伊戈的母亲咂吧着旱烟没好气道。
“妈妈!你……”黛娃看着周围满是嘲讽的眼神羞愧难当,气愤地甩下伊戈的右臂,便穿过人群跑没了影儿。
而在另一边搂着伊戈左臂的女人,既想怪黛娃没能按住伊戈的手臂让他表了态,又不敢顶撞婆婆去走黛娃的老路,却又因自己没像黛娃那样做了惹伊戈不高兴的事情而有点儿沾沾自喜。
可一想到羽薇即将勾搭走她的男人……此刻的她,正用满是嫉恨的目光瞪着羽薇,实在是让羽薇又无语又无辜。
“咳咳!”路卡斯用生硬的咳嗽声把村民的注意力重新引了回来。
“伊戈,你的意思是愿意把家里做贝雕的手艺教给小薇?”
“是的,路卡斯掌事,我母亲还可以教她做饭、持家!”伊戈一脸兴奋道。
而还没等伊戈说完,一只贴了好多布贴的干枯苍老的手也举了起来,是昨晚给丈夫缝补衣物的老妇人。
她有点儿颤颤巍巍道:“路卡斯掌事,我的三个儿子都因为出海再也没有回来,也许这位姑娘是海神赐给我们家的补偿呢?
如果她愿意,就作我的干女儿吧,我可以教她做一些针线活儿,帮着补补村里的渔网。”
路卡斯没说什么,直接望向羽薇,似乎在等她表态。
而羽薇的心里却仿佛有千万只艹泥马狂奔而过。
“这些人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家想白捞一漂亮的苦力媳妇儿,而另一家想直接讨个没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