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翔子一直隔着门隐隐约约地偷听着里面的谈话内容,直到老组长气哼哼地快步走出来,他才一跃而起,用手脚撑着走廊左右两侧的墙壁爬到屋顶,背部紧贴着天花板做起了“蜘蛛侠”。
对于枪伤刚有好转,且半年多都没怎么训练过的翔子来说,这已经不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了。
中间,他还为接住从衣服里滑落的档案袋,差点儿没撑住,从天花板上秃噜下来。
还好,从破初的老组长,到陆续出来的组员,再到最后收尾的老罗,几个人多多少少都在心里想着些心事,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天花板上多出来的人影。
翔子忍着左腹伤口处隐隐传来的痛,有些踉跄并汗涔涔地走进工作室,用带着些许谨慎和狐疑的语气,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dr.t没有说话。
只是简单地耸了耸肩后,就十指相对地把双手置于胸前,翘起了二郎腿,并挂着一抹别有意味的笑,看着翔子。
“我记得你说过,这个游戏是专门为小薇打造的,可为什么我也……”
“你也开始在游戏里看到了很多似曾相识的画面,是吧?”
“……是。”翔子沉默片刻后,微皱着眉点着头回答道。
关于那段“青狼背负着幼童在火林子里穿梭”的镜头,从他中弹“死过一次”后又恢复意识起,就经常在梦境中一次又一次地循环播放着。
有时,他觉得自己是狼背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孩童;有时,又觉得自己是那头呼吸着呛人而炽热的灰烟,在火林中奔跑的青狼。
但不论他到底是梦中的谁,这种因同样内容的无限循环而生出的困惑和好奇,都像春雨浇过的藤蔓一般把自己心里的空间逐渐填充得满满当当。
对于翔子来说,这种感觉甚至已经变成了一种折磨与煎熬。
所以,当遇到了dr.t这个可以帮助他在一团乱麻中找出些许头绪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发出了求助信号。
可是,dr.t似乎并不打算把答案直接告诉翔子,而是像导师一样,又一次用似答非答的语言,引导他道:“我不知道你刚刚在外边儿听了多少我们的谈话,也不知道你究竟在游戏里经历了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游戏的生成机制,就是在人类无限延伸的梦境上加了一层限制;
而梦境又是依据你的感知、记忆、思维、**和潜意识等要素,相叠加后衍化而来的。
所以,无论你在游戏里看到了什么,真正的主宰者和创造者都是你自己。
我只不过是把引导这种思维的方法,以代码的形式写进了游戏程序里罢了。
而且…从你还没有认出我是谁来看,目前的你,应该还不能算是真正地恢复了意识……”
“你的意思是…我们曾经认识?”
dr.t不置可否,只是半开着玩笑道:“呵呵,谁知道呢?
既然你现在还有没有搞懂的问题,当然也就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恢复意识,自然也没法儿判断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咯。
就算我说,我是你爸爸,你也会觉得我是在占你便宜。
现在,你与其在这里,向我这个对你在游戏里经历了什么一无所知的外人寻求答案,倒不如和曾经与你最亲密的人,一起在游戏里试着多找一些线索。
你觉得呢?”
………………
镜头终于又回归到了正试着完成着自己末世任务的羽薇身上。
可转眼间已经是2222年5月14日——从她想出两条求腿之路的那天算起,日子已经悄悄过去了4天了。
现在,羽薇正坐在由罗伊驾驶的改装越野吉普上,和同组的其他6人一起,由黑漆漆的地下城·b1隧道飞速向地表驶去。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以出去强化为幌子,把哪个运气不好的家伙的腿截下来,留作己用。
毕竟,在出入地下城都要被军方监管的条件下,想要在杀过人后从b4穿过层层险阻跑到地表很不现实。军方只要关闭了b1的卡口,她便成为了一只瓮中的王八,只能等着别人来捉了。
而若选择了组队强化之路,她不仅能名正言顺地来到地表,还可以借着自己一直没有在众队友面前显露过的“变色龙·隐身技能”,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趁着战乱随时脱离队伍。
不过,要说没人见识过羽薇的隐身技能,貌似也不是很准确。
因为,当初那个因下半身挂了空档,而被她把上半身扒了个干净的活宝汤姆,居然也在这个强化队伍里。
羽薇初见要加入队伍的几个临时队友时,还被吓了一跳呢。
幸好,她的胸部比较平,当初汤姆也没有看见过她的正脸。暂时,还没有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如果,汤姆没有嘴贱地说出那句:“哎?这位小兄弟的胸肌看起来很结实嘛”,就更完美了。
此刻,活宝汤姆正触景生情地喷着吐沫星子,向众人诉说着自己那天在b1层是如何辛苦地把侥幸淘来的睡眠舱好不容易托回了家,又是如何因“长相俊美”被某个女性变异者半褪了裤子后又扒掉并拿走了上衣的。
听得坐在副驾的羽薇,心里疯狂问候着那位傻叉的母亲。
驾驶着吉普车的罗伊,似乎是听出了些许端倪,像是要求证什么似的,借着后视镜把自己的视线在汤姆和羽薇之间来回摇摆着。
而已经知晓了薇薇安性别的约瑟夫则更是不用多说,直接带着些许看热闹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