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7日,清晨7点钟,滨海市公安局的停尸冷库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绝望的哭声。
她为了儿子能有一个更好的将来,严苛要求了他十八年,不想却反而使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越来越疏远。
即使儿子主动要求和她在同一所学校里学习和工作,两个人一年到头的见面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现在,她唯一的一个儿子刘宇翔终于在31岁的时候,如此难得地以十分不光彩的方式永远地和她说了“再见”。
此刻的张教授,就好像支撑着自己人生意义的最后一根柱子也被拦腰截断,再也没了继续活下去的**。
几个警员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掰开她紧紧抓着冰冷的尸体的手,勉强把她拉出了冷库。
正坐在另一间科室里冥想的羽薇,思绪已经被这位母亲充满了绝望的哀嚎声打断。
虽然她心里也不太好受,可在她眼里,更加可怜的却是孤独地躺在停尸间里的老陈。他为了自己的女儿,放弃了无数次可以升职的机会,偷偷跟了这件案子十余年,现在,身边甚至连一个为他恸哭的亲人都没有。
从凌晨跟随警方回到市局,羽薇就跟着老李从头到尾补齐了张连平和黄健林在vip包房里的那段谈话,并在了解过刘宇翔等人在商务楼顶所发生的事情经过后,一直冥想到了现在。
从目前来看,似乎所有的线索都在向张连平身上靠拢。即使他不承认自己的连环杀人罪名,警方也可以用高达两百万元的高额赌资,来限制一下他的人身自由了。
更何况,以他现在几乎废了半个身子的状态,即使想要自由也自由不到哪里去了。
各位还记得羽薇在进入vip包房之前,脚上的那双让金属探测仪不停作响的白色拉带鞋吗?
其实,真正触发金属探测仪警报的并不是什么纽扣,而是她以纽扣的形式藏在绒布下面的微型窃听器。
从当天中午张连平来过了邀请电话,她就带着很强的目的性,给窃听器的掩护外套做起了打算。
所以,羽薇刻意拖着刘丽专门在商业街逛了2个多小时,才买了这双别致的鞋子和一个巴掌大小的毛绒娃娃。
这样看来,她在酒后装睡的时候,宁愿忍受着被吃豆腐的怒意,也要把腿搭在离声源最近的张连平的身上,似乎也就解释得通了。
不过,由于窃听装置的使用时间很短,它并没有坚持到羽薇和刘宇翔单独对话的那会儿。
关于坠楼之前发生的经过,羽薇在警方口中得知:
他们在刚刚赶到商业广场时,由于广场里呈回廊型的楼体分布十分复杂,即使知道了张连平的进楼方位,想要得到他的具体位置也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警员们是依据老陈的电话指引才迅速确定了二人的方位。
待他们追击到楼顶的时候,老陈已经在上面持着枪,和以张连平为人质的刘宇翔对峙了起来。
三人之间似乎在说着什么话,但因为楼顶的风声很大,警员根本就听不清楚。
就在他们按照老李的战略部署,慢慢把几人包围,并派出狙击手寻找狙击的瞄准点时,刘宇翔却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枪,在张连平身边莫名其妙地跳起舞来。
离他最近的老陈本想趁机将他治服。没想到,却在刘宇翔即将坠下高楼的一瞬间,被他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才导致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
经警方确认,张连平手机里的最后一个通话号码就是老陈,似乎可以理解为被挟持前的求助电话。
依据警方目前收集到的证据,从表面上来看可以推断为:
刘宇翔为达到自己的报复目的,很早之前就趁着他在维也纳酒吧里作舞者的职务之便,探听好了红舞鞋沙龙的聚会时间、地点和规矩,并把不知道从那里买来的枪械提前安置在了3楼的一个隐秘位置。
但同时,他也因为长时间和沙龙会员的频繁接触,在不自觉中受到了张连平的催眠。所以,才会在楼顶和老陈对峙时的不经意间,被张连平触发了和其他死者一样的催眠行为,不受控制地在舞蹈中坠下楼去。
而老陈只不过是一个意外的牺牲者罢了。
可是,在羽薇眼里,刘宇翔和老陈的死,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这里面有着很多不合理的bug,而且太过刻意的指向性,却反而让她脑中那个幕后操控者的轮廓越发清晰了起来。
“从我听到枪声,立刻应激性地抱着头蹲在地上时,发现刘宇翔穿了红色舞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察觉到些许不对劲了。
即使不想穿那么女性化的恨天高短靴,又为什么不直接换成休闲鞋,而偏偏要穿着依旧很中性化的红色舞鞋呢?
况且,如果他真的只想报复性地杀掉张连平,干嘛废话那么多地连续在非要害部位开枪?一枪爆了头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我可不认为,一切只是‘反派死于话多’那么简单。
唉~当时要不是刘丽突然就鲁莽地冲了上去,我怕依照刘宇翔的性子不小心再搭一个人上去,还真相多观察一会儿呢。
而且…仔细想想的话……
其中最为可疑的,却恰恰是提前知道他们所在位置的老陈。
因为,张连平身为毁掉了老陈女儿未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向一直把他视作仇人的人拨打求助电话呢?
更何况,以张连平那几乎废了半个身子的状态,刘宇翔追上他也不过是十几秒钟的工